第五十二章:离奇一夜

这个墨子府格子村这些年颓废的厉害,村中一些年老之辈说是这地方风水被人为破坏了,早些年总是莫名其妙的死人,而且死的还是那些精壮的男人,以致于村里剩余的男子便都逃了出去或是当了兵,这里也就越来越是没有人气。

苏长宁牵着那匹马走在格子街上,其实也不算街就只是小巷子,四通八达的却又是荒凉凉的让人心生寒气,那些一格一格的房子是用土块累成的,还多少带着点潮气与霉湿,一片一片的青苔攀爬着倒也使这格子村从远处看碧油油的。

这康丰本就是富饶之地,是欢歌燕语之所,这个格子村却象是那完好美玉之上的一个斑点。巷子里充满了死气,长宁不敢大意,每拐一个弯都标了记号,走了约有半个时辰也看不到一个人,直到墨鬼在一处低矮的住宅前停下,那嘴呶呶,示意长宁便是这儿了。

苏长宁没有进去只是朝着像是一个洞的窗子朝里张了张,但窗户上糊着一张纸,什么也是没有瞧见反是让墙上簌簌而落的灰尘迷了眼。但里面是有说话声的虽然不大但长宁是听得真切,长宁定了定身,毫无预兆的就转过身朝着墨鬼头上猛击上去,待他晕死过去才将他拖到一处僻静地将他全身绑在树上,嘴着塞了块布,又替他做了一些掩饰方才急急离去。这里离康丰西大门虽然也是远了但也是最近可以得到援兵的地方,她必须尽快带兵过来,趁那匈奴女不备扫了她的老巢。

天气却是极好,月色更是皎洁,还能见得到空气中细微飞扬的尘土。夜里还有谁家里飘来一点二胡的声音,近听极为悲凉。长宁却是没有心思去听,她急着往回走找那进村之时做的记号,然而,那记号却是全然没有了。

长宁大是一惊身上不由出了一层冷汗,这格子村实在是太鬼异了,这村子里到底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跟在她的身后?长宁往身后瞧了瞧却是全然没有人影,可是,在没有人影的时候却能让人觉得有几百双眼睛正盯着她,那才是最可怖的。长宁知道自己太贸然了犯下了一个大错,正如墨鬼所说‘你会后悔的’,的确,长宁在后悔了。

长宁拉回视线投向远处,却惊觉不远处有一个女子还是从头到脚都为一身灰蒙蒙土渣渣的衣饰,罩住身子缩在一间格子屋门口的阴影里看着自己。她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似乎还在喂乳,看起来也没有那么恶意。这村子若然凭借自己的能力想毕也要等到天明才能走出去,所以长宁下定决心要去找那个女子问问。

离得那个灰衣女子越来越是近了,那女人的身体仪态给人的感觉不知怎么总是这么荒诞,她身上有点挺拔的气质,像是大家闺秀,那衣饰虽然土气但绝非像是乡野之人,长宁不由提高了警惕,她向四下里望望,仍是一片清静除了她们之外再没有一个人影,长宁打算先下手为强制服这个女人再说。

然而……

当长宁醒过来之时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土洞里,只稍一动壁上的土便扑簌簌全往下掉,那土洞极小,都不够一个人直起身子,长宁将自己蜷着连呼吸都不是那么顺畅了。

“哪个王八糕子在动,灰尘都迷了爷的眼睛。”黑暗中有人大呼一声,极为不悦,长宁却听着有些耳熟,忙问:“这位爷,敢问是不是池壁池大将军?”

“你也认识我?”池壁一惊,怎么来的人个个都认识他,难不成又一个军中部将?但是听声音又是个女的,池壁反应过来,“你难道是郎中令殊蔺?”

“你怎么也进来了?”

“我怎么进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要这里么?”

“哎呀,大家都在啊。”黑暗中有几个声音附合,虽然都是不太情愿特别是在这个尴尬的场合,作为军人一世的威名都扫地了呀。

“你们可知是谁抓了你们?”

“还能是谁?是滚胩那小子啊,是他打着邀我们喝酒或是聚聚的幌子将我们擒了,然后就不知怎么到了这里了。”那几个声音又说,但池壁却是不同,他忍受着这黑暗中的霉腐之气,虽与苏长宁并非同道,但至少此刻是难友,他的性子爽朗也就没有什么恩仇之分了,道:“我是中了那沣良老儿的着了。那日得知宣王殡天急忙入宫,那沣良将我拉至一边说有要事相商,然后……哎,都怪我太轻率,还连累了成客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