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黛在心中默然抚慰,一息后,果真,心中的大怒大恨减弱,唐黛才轻吁了一口气,这原主的仇未报,还没真正的安心离开,她得加紧了。

“县主,我娘亲身体怎么样?”郑国与唐黛见过几次,有些熟悉了,看她脸色不好,又见她放下了把脉的手,忙问她。

“不好。”唐黛心中的怒气还在,没有好脸色的,简短的回了郑国。

“恩?小神医,我的夫人到底怎么了?府医说她是忧思过重,气急攻心引起的毛病,小神医可也是一样的看法?”

“郑将军,将其他不相关的人遣了。小青,你出去守着,一百步内,不许任何人接近。”唐黛严肃的回了郑柏,吩咐小青出去守着院门。

“所有的人都下去,没有吩咐谁也不许进来。”郑国见唐黛慎重的脸色,不等爹爹反应过来,自己立即吩咐了下去。

所有的人都出去了,院内除了唐黛和郑柏一家三口,再无别人,小青在院外守着,不让任何人接近。房间里寂静无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声响。

“小神医,我到底是怎么了?”王夫人急切的问了唐黛。

“夫人,你不是病,是中毒了,而且还是很厉害的慢性毒!”

“什么?!……”房间内除了唐黛的另三人同时出声,大惊失色,不敢相信了自己的耳朵。

“小神医,我,我中的是什么毒?能不能治?”

王夫人第一个反应过来,颤抖着嘴唇问唐黛,她才刚刚见到自己的女儿,她不想死!

郑柏和郑国心中震惊的同时,却满是愧疚,他没有照顾好慧慧(娘亲),竟然让她被人下了毒!若是找到那下毒之人,定要将他(她)碎尸万段!

“夫人,你这病能治,但时日太长,治疗过程定会很艰难,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你得做好不能完全根治的思想准备。而且我现在也没法治,针对这种毒的解药缺一味关键的药材。”唐黛有些的愧疚的看着王夫人。

“孩子,没事,只要能治就好,再怎么艰难,我都接受。”王夫人看唐黛有些愧疚的脸色,一脸慈爱的看着她道。

“县主,请您救救我母亲,缺什么药材,你尽管说,我就是上天入地,也要去替我娘亲寻了来。”

“小将军无须担心,这味药材并不是特别珍贵稀少,只是我这一时没有,也幸甚的是夫人这个年龄不会再有生育的打算,否则这味药我也无法用。我回去会让人去寻的。”

其实唐黛嘴里的那味药材在现代叫做藏红花,只是不知道这个时空是叫做什么名字,所以她不好对郑国说,免得误导他,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力去寻。

“县主,谢谢你对我夫人的出手相救。不知我夫人这毒是何时所下,又是什么样的毒?等找了这个人出来,我定要让他们好看。”郑柏坐在那脸色黑得吓人。

“将军,夫人身上这毒不是现在所下,而是十几年前她生产后在月子里被人动了饮食,这种毒就是针对月子里的女子身体虚弱时才好用,对于平常身体健康的人则无益,县这毒需要在饮食中连续下三十天才能奏效,毒素潜藏期很长,时间一到,会因为她的情绪变动引起发作,发作后的症状就像夫人她现在这样,脾气暴躁,心内绞痛,不思饮食,时日一长,人逐渐消瘦,直至不再喝一滴水,吃一粒米,活活被饿死,被痛死。大夫那诊断出来的,则是她自己忧思过重,阴阳不调,火气过大,似是进入女人的非常期,更年期等。”

“好狠毒的心思,若县主所说,我现在要查那下毒之人,便是很难了?”郑柏心有不甘,问唐黛。

“是的,将军,时间太久,所有的证据都消灭了,这就是那些下毒之人的狠毒狡猾之处,让被下毒的人防不胜防。既然情况是这样,当前最为重要的则是先将夫人身上的毒去除。其他的,可以往后推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些人会被报应的。”

“好,我夫人的病,那就拜托县主了。”郑柏再次站起,郑重的拜托唐黛。

“夫君,小神医在这,你就放心吧,你事多,先去忙,不用在我这陪着了。”

王夫人心稍定,也没有忘记她请唐黛来看病的目的,催促郑柏去忙。

“爹爹,你去忙吧,有我在这陪着娘,陪着小神医就可以了。”郑国心中明白娘亲这是要支走爹爹,好同县主说话,也出了声。

“好,慧慧你多休息,有事让国儿来寻我。……国儿,你在这陪着你娘。”

“小神医,我就先走一步。”

“无碍,将军自去忙。”

郑柏叮嘱了郑国,又同唐黛打了声招呼出了院门。郑国送了爹爹走后,进入娘亲的房间,就随手将房间的关上了。

唐黛见这架势,心中顿时有了底,让她来护国将军府看病的,虽是郑柏下的帖子,但是真正要请她来的,应是王夫人和郑国二人,刚刚支走了郑柏,这是要同她摊牌相问了。

郑国关了门,复坐下,房中的三人相对而坐,谁都没有开口先说话,空气安静冷凝,情绪在静寂的空气里暗流涌动,发酵,仿佛要撑破了心脏,破心腔而出。

郑国的脸上凝聚着军人的刚毅,大哥的柔情,儿子的深情,还有一丝的紧张,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娘亲,又看了眼端坐在那的唐黛,不知如何才能开了口。

王夫人则满脸的激动,还有些许担心害怕,内心在天人交战,如何与唐黛说了心中的所求,没见小神医时,王夫人觉得自己全身都是勇气,然而,当唐黛就这样安静的坐在她面前时,她心中却又忐忑不安,恨自己懦弱,不敢先开了口。

唐黛心中已是有数,但依旧脸上不动声色,不能先开了口,就安安静静,端端正正的坐在那等待着,淡然又有些激动,毕竟眼前人才真真正正的是这具身体的亲人,是血脉相亲的家人,是骨肉相连的娘亲和大哥。曾以为她与他们不过是无缘,是被她们抛弃的弃女,却不想其中却有那么多的原故和无奈。

“县主……我有个不情之请……也许我这个想法对于县主你来说,显得有些荒唐。但是,我实在是无法不面对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这些日子,我被我的这个想法快要折磨疯了。”

王夫人吞了吞口水,又用舌头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艰难的开了口,只是未语先就红了眼眶。

“娘……”郑国走到王夫人的床沿边,坐下,伸出大手,拉了母亲的手,给予她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