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要。世子,这几年别的事你记不起来,没太大的影响。但是你与唐姑娘之间的事,你不能忘记,你不能忘记她。忘记她,对她,很不公平,也对你自己不公平。因为她,曾是你舍命相护的人,如若哪天你记起来了,我怕你会后悔你现在忘记了她。”

“她是我舍命相护的人?!既然是这样,那就将我与她认识到现在的事情详细的与我说说。我虽不记得她,但我心中并不反感她对我的亲近,我想我们以前定是认识的。”

“是的,世子,你们不仅仅是认识,你听我慢慢与你说。凤南国三十二年,你去白云山练功……然后……直到这次你染上瘟疫,属下瞒着你将唐姑娘从长安县请了来,为你治病,但是属下没有想到你因为高烧损伤了脑子,忘记了近几年的事,也忘记了唐姑娘,现在,唐姑娘心里一定很难过!”

楚陌将凤容若认识唐黛后的事情,只要他知道的,都详细说给凤容若听,特别强调了白云山上凤容若为了保护唐黛不受伤,使用了“碧落黄泉”导致自己身受重伤,在唐家村休养了几个月这件事。

凤容若听楚陌说完,心中震动,久久不语,她,远赴千里来救他,他,却忘记了她!

“楚陌,我知道了,这事我会看着处理的,不会再伤害她。我累了,你也休息吧,明天还得面对整个河间府的瘟疫。我染上了这疫病,有你们的倾力相救,我都这样了,更何况那些什么都没有的平民,先将瘟疫治理好了才是最要紧的。”

二人睡了,隔壁的唐黛主仆也睡了,夜,依旧是那么的深沉!京城,宫里却是灯火通明。

太子凤容莫的宫殿里,凤千君一脸的怒容,坐在椅上喘着粗气,他的面前跪着太子凤容莫的两个随身暗卫,浑身颤抖,磕斗如捣蒜,向凤千君求饶,额头上已是磕得鲜血直流……地面上的茶水,瓷器碎片一地,告诉着人们,前一刻钟,凤千君发了多大的怒火!

欧阳清也一身的伤,跪倒在凤千君面前。

“皇上恕罪,臣未想到贼人胆子如此之大,竟然在安王府前动手,是清儿疏忽导致太子殿下受伤,请皇上责罚臣。”

“清儿平身,你也受伤了,就不要跪着了,来人,给清儿包扎。”凤千君脸色缓和下来,有太医上前将欧阳清扶在椅子上坐下,给他包括身上的伤口。

“你们两个也滚出去,别跪在朕面前碍眼,若是太子有事,朕定会让你俩一起陪葬。滚!”

地上两个跪着的暗卫一听,连滚带爬的滚出了凤千君的视野。

寝殿内,太医们围在凤容莫正在商议着怎么抢救他,凤容莫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气息微弱,他的心脏处,插着一支利箭。

因为利箭离凤容若莫的心脏极近,这才让太医们手足无措,担心拔箭时伤到凤容莫的心脏,不过幸甚的是箭未射中心脏,要不然,就算大罗神仙来也没法救。

夜色渐明,天边出现了一丝曙光,太医们决定了,还是要冒险拔箭。寝殿外的凤千君担心的踱着步子,欧阳清已经被公主府的来人接回了公主府。

某座华丽宫殿内的人,也是一夜无眠,焦急等待着消息,她多么希望此刻能传来太子驾崩的消息!

难熬的长夜过去,天,终于放亮了,河间府府衙里的炊烟升起,大家都陆陆续续的起了床,唐黛与小青也起床了,洗漱后,来到凤容若的房间里,替凤容若再次诊脉施针,见到凤容若,唐黛有些小心翼翼,不敢像以前那般在他面前撒娇求宠。她,现在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

而凤容若看着唐黛,心中复杂,没有像昨天苏醒时那样排斥唐黛,当她是完全的陌生人,甚至是怀疑她对他图谋不轨。但对她也不亲近。因为,他记不住他与她之间的事,只耳听楚陌所说,他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他无法对她表示出亲热,他想像不出二人之间曾经的亲密是什么样的?!更何况自小他就是冷心冷情之人,对女子不亲近。

“凤世子,你的身体状况好多了,接下来,必须找到瘟疫的对症方子才行,我今天得出去看看情况,多看看染疫人的身体状况才好判断,才能想法子对症下药。”

唐黛替凤容若取了针,再让他喝了药,禀报他。她不管以后凤容若能不能记起她,她得将河间府的瘟疫治好,她不能辜负师父仙僧对她的期望,不能辜负他束缚自己的自由呆在唐家村三年就是为了教她医术。

“好,本世子陪你一同去。”

“不用了,世子你身体刚刚好点,疫病未除,可不能二次感染加重了病情,我有侍女陪着,无碍。”

“那让谢院首陪同你一起去?”

“不用,本姑娘不习惯人多,我喜欢清静。”唐黛摇了摇头。

“唐姑娘,那让影子和小蝶依然跟着你,护卫你的安全?”楚陌接了一句,影子与小蝶是后面才派给唐姑娘的,世子肯定也不记得。

“好。那我走了。楚陌,你照顾好凤世子,让他定时休息,定时喝药。”唐黛想了想,叮嘱了楚陌一句,带着小青出了府衙。

接下来的几天,唐黛与小青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瘟疫区察看染疫的人群,然后配药,试药,再让谢院首将前期奏效的方子拿来给她,反反复复试验,印证自己对这次瘟疫的某种猜测,然后找对症的方子。

因为凤容若醒了,太医们对唐黛也服了气,听凤容若的命令,全力的配合唐黛,要人给人,要药材给药材。

晚上,唐黛依然没眠,在楚陌给她单独辟出的房间里配药,小青也站在一旁打着下手。不知何时,凤容若避开楚陌,来到唐黛配药的地方,站在门外,看着里面小小的她,不时的闻闻药材,或者是拿起放在嘴里尝尝,配好后,放在红泥炉火上熬煮,闻药香……

这就是他曾经喜欢过的女孩?果然是不同凡想的!她,敢想,敢拼,敢试,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身上有着某种独特的气质。

“小姐,这都试了三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配出药出来?外面的那些人好可怜,染上了,只有等死的份。”

“快了,只要这药试出来,给他们用上了,就能印证我的猜测,然后就能对症下药,他们很快就会好的。我心里也着急。”

“小姐,你有什么猜测?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小青一听,小姐话里有话,这瘟疫难道还另有隐情?

“其实,第一天给凤世子把脉时,我就想到了这点,但是事情太大,又没证据,我也不能完全断定。这几天试下来,我发现有人利用了这次的瘟疫,下了两种毒,一种毒是让染上瘟疫的人病情加剧,而另一种是与太医方子上的药是相克的药,只要染上瘟疫的人吃了太医们方子上的药,不说能治好疫毒,反而会更加加剧病情,直至不医,死亡。最要命的是,这种变化的疫情,会通过老鼠传染。这也是为什么河间府疫情突然大暴发不治的原因。”

“小姐,你是说,这次的瘟疫是人为的?那太可怕了!是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的,幸甚的是,太医们知道药方不管效后,没有继续使用,也没有给世子使用。要不然,现在的河间府应该是一座空府,无人幸存了。而世子,就算是我来了,也无法救活他。因为,这几天出去我发现了,那些后面再次用过太医开的药的人都死了。没有用过的,虽然昏迷,高烧着,但是却没有死,症状与世子当时的状况差不多。至于他们的目的,我也不敢乱猜测,但是与世子脱不了关系,也许,他们是想世子吃了太医药方上的药,借他们的手,如了他们的愿。”

“太可怕了!真正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用河间府成千上万的百姓做他们手中的利刃。”小青听了唐黛的分析,感觉后背上生凉,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呵……这又有什么?从古至今,帝王将相,哪个不是踏着平民的累累尸骨上位的?鲜血成河又怎么样?春闺梦里人,已是无定河边骨,又怎么样?”

“小姐……你快别说了,我不敢听,太碜人了。而且,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语,你可不要往外面说,被有心人听了,要招了灾祸来。”

“呵,无事的,我也就在你面前说说而已,你知道小姐我心情不好。小青,人家说,倾一座城,得一个爱人!而我呢?倾一座城,却失去了爱我的人!如若,他此生不再能记起我,我,又该怎么办?”

唐黛这几天感受着凤容若的疏离,心情失落,她的心再大,她也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女子,曾经耳鬓厮磨的爱人,变成了陌路,她不可能没心没肺的还没一点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