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健忘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庞家的风波渐渐被人们所淡忘,不再提起,而庞家就像是从此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望着眼前这座重新装饰一新的酒楼,李文秀很满意。如果是在三个月之前,庞大海那个死胖子大概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间酒楼会归于她的名下吧!

自从庞家事发,到畏罪潜逃,庞家名下的家产全部被罚没充公,而这间酒楼则在李文秀的怂恿之下买了下来。

如今这丹阳城最大的两间酒楼都已经是她李家的了,想到这儿李文秀不禁有些得意。

沈万三在事情了结之后便因还有其他的事要办先行离去,李文秀尽管不愿承认,她原本内心其实是有那么一丝不舍的——要是他没在临别前嬉皮笑脸用暧昧的语气说“等她嫁人喝喜酒的时候一定会赶回来。”这句话的话。

此时正值巳时,距离午时尚有一段时间,酒楼的客人并不太多,选了一张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随即就有识得她的小二连忙走上前等候吩咐,点了一壶清茶,几碟点心,李文秀打量起了四周。

寥寥几桌客人散座在清静的角落,似乎都不愿被打扰,不时轻声交谈小酌着。

李文秀并不是一个喜好安静的人,相反她是属于那种没乐子都要找些乐子出来不可的人,她虽然名字叫做文秀,事实上却是相当的名不符实,既不文静也不秀气,只有那些不了解她的人才会被她的样貌所欺骗,当然她掩饰的极好,至少在外人看来她还是很有大家闺秀的范儿的。

吃着精致的点心,品着香茗,享受着这懒洋洋的时光,舒服而又惬意,一切烦恼似乎都随之消散。一直都能如此该有多好,李文秀在心中暗想,微微叹了口气。

人们确实是健忘的,不光淡忘了庞家的事,同时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胆敢来她家提亲的人在绝迹了一段时日之后,又开始慢慢死灰复燃了。这不,一早就有人前来提亲了,所以她才偷偷溜了出来躲清静,否则她可不敢保证不把来人痛揍一顿。

李文秀琢磨着要不要等晚上再穿夜行衣出去玩一回?她可很久没有这么做过了,连手都有些痒痒的,这么一想心里就开始跃跃欲试。

“小姐,你怎么来啦?”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还不是家里又来人提亲了。”正因这事烦着呢的李文秀下意识脱口而出。

话刚说完李文秀就后悔了,看着张嘉宝想笑又不敢笑憋的满脸通红的古怪摸样,她又是气恼又是羞赧。

“笑什么笑,很好笑吗?”李文秀瞪着张嘉宝,老羞成怒。

“我没有笑啊。”张嘉宝努力克制着不笑出来。他也曾听小蝶说起过小姐的事,对于小姐的行为他始终不能理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哪个少女不怀春?为什么这丫头这么排斥呢?除非是有了意中人,他本以为杨萧就是小姐的意中人,可似乎小姐并没有那个意思,难道不是杨萧而是另有其人?杨萧和小姐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委实令人难以捉摸。

想不明白的事他也懒得去想,只要他能把小蝶娶回家,他也就别无所求了。

李文秀哼了一声,悠悠然道:“小蝶也老大不小了,我听说城东沈秀才饱读诗书,为人正直,品行端良,尚未娶妻,小蝶如果嫁了他,也算是得了一个好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