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漓侧着身子,玉手撑头,乌黑如墨的青丝自莹白的指尖倾泻而下,散落在银丝百合花的锦被之上,凭添一抹妖娆之色。

而他,桃花目,绯色的唇,浅浅的笑,另只玉手举到唇边,红袖挽香,素指点唇,淡淡游移。这个举动,岂是一个妖娆便形容得了的?此等绝美的男色简直引人犯罪!

黛卿眼神闪过戏谑:“娘子,如果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一定造一座金碧辉煌的房子把你藏起来。”

魅漓一眨无辜的眸子,嗔道:“相公,以你女人的身份也可以把阿漓藏起来。”

黛卿盘膝坐在床上,一边吐纳调息,一边问起正事。

魅漓觉得胳膊酸了,摆正了躺姿,眸里含笑对着黛卿:“相公,你刚才问的问题,要从阿漓很小的时候说起了呢!这样的话,相公能更多地了解到阿漓。”

当再说接下来的话,漓美人的神色正经了些:“那时,阿天虚五岁,嗯,因为阿天的生日是年三十,实则他才四岁,阿漓七岁,名义上,阿漓是阿天的伴读,实则阿漓是阿天的替身傀。”

“什么是替身傀?”黛卿插话问道。 “替身傀就是,不管主人犯了什么错,都由替身傀来代替主人接受惩罚。阿天是皇子,阿漓是仆人,阿漓便是阿天的替身傀了。那时候,天魔教教主与皇伯伯之间关系甚笃,皇伯伯希望阿天学武,便将

阿天送上了山,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个阿天的替身傀。”

“后来呢?” “后来,我们在天魔教圣山待了五年。这五年里,阿天年纪小,经常犯错,阿漓与另一个替身傀代替阿天受罚。有一次,阿天被别人捉弄,犯了很严重的错,教习师父便将阿漓同那个替身傀丢进了谷中

的狼群里,让阿天在上面看着。结果那个替身傀被狼群活活分食了。阿漓拼到筋疲力尽的时候,阿天从山谷上跳了下来,教习师父怕他受伤,不好跟教主交代,阿漓才没有被饿狼也吃了。”

黛卿:“……”

原来,阿漓怕狗,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噩梦。试想一下,眼睁睁看着同伴被一点点分食,该是多么可怕,多么血腥残忍的一件事! 魅漓继续说着:“五年后,皇伯伯将我们接出来送去了上贤书院,习读圣贤之书。然而,在上贤书院仅读了三年的学,皇伯伯生病,阿天和阿漓又被送去了丹阳山,跟着长庚道长学习仙法练仙丹,为皇

伯伯祈求长生之术。哦,同期送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他叫司辰,便是替代阿漓中毒而死了的那个皇子。”

“也是在丹阳山上,我们遇到了这辈子一生难忘的恩师——紫金岛的紫金王,他与长庚师父是好友。”

黛卿点头,接过话来说道:“然后你们在丹阳山呆了两年,学到了真本事,回朝之后就被野心勃勃的司成基派人下了毒。” “没错,”魅漓道,“转天阿辰与阿天都发了病,只有阿漓还好好的。皇伯伯的皇子就剩阿天与阿辰了,阿辰当时重症不醒,药石无医。皇伯伯为保住阿天的性命,让阿天扮成阿辰皇子,而让阿漓扮成了

阿天的样子,替阿天挡掉灾难。只因我们常年不在宫中,很少有人知道我们几个谁是谁,很容易蒙混过了关。”

“然后,重点来了,终于说到相公之前问的问题那里了。”

漓美人眉眼一弯,语气调皮,缓和了一下因为他苦痛的年少过往而变得窒闷了的气氛。

“嗯,相公洗耳恭听。” “嗯。我们小时候在天魔教里名义上是学功夫,实则是受苦。皇伯伯并不知道阿天也受了苦,司成基知道。他不想让我们死,又不想让我们好过,遂又将阿漓与阿天送上了圣山,做天魔少主的替身傀。

这个时候,先教主已经离世了,少主不堪长老与护法们的摆布,我们三个便合谋了。”

黛卿点头,接下来的事也猜得到了,便是,魅漓与梵天一边帮助天魔教少主,一边培养自己的势力,一边迷惑教中掌握实权的人,一边迷惑皇上。直到现在,差不多形成了规模。

换句话说,天魔教少主现在当上了教主,与梵天魅漓是一伙的,所以堂堂天魔教的副教主白尊,不得不故让比他低了一个等级的殿主。

这副教主当得也够憋屈的了。

而皇上那边……

“娘子,三哥的事,皇帝知道多少?” “皇帝并不知道阿天是谁,他只知道司辰皇子流落在了民间,抛出了一个糖衣陷阱,贴告示封司辰当辰王,许他世世代代荣华富贵,让他自投罗网。原本我们的计划是将计就计,趁盛宴之时让普天下的

人都知道阿辰皇子回来当辰王了,成就皇上的好名声。” “在暗中换掉禁军守四门校尉,巡查校尉,步兵骑兵校尉,干掉禁军统领,再控制住御前侍卫统领。我们得到消息,杀手承影在盛宴上刺杀的人是大司马,我们打算制造时机,利用杀手承影牵制住大司

马。下一步,我们兄弟在行宫发动宫变,擒获司成基!” “哪知半路杀出来了一个白尊,带来了三宫圣女,外加竹君。使得我们的计划显得被动了。直到小倾倾你在清江散播红豆公子的消息,我们得知了司成基的计划,后来又得知了小倾倾你的身份与目的,

而让我们彻底改变了主意。”

听到这,黛卿惊诧之余暗暗佩服,魅漓几兄弟还真敢干!够豪气!

“得知了司成基什么计划?”黛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