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历三十九年四月二十三日,天降异像,雷鸣不止,以金水镇为起点接下来一个月,各地纷纷暴涨起了通天的石柱,柱上皆是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画面,或是挣扎着的带着扭曲面容的人,或是奇花异草,或是狰狞的妖魔。[〈〈

束河城内,太阳从东方泄露出了第一缕光芒,照耀在大地上,新的一天开始了。

傅狩之静静的负手而立,目光看向远方,他站了许久,露水打湿了他的衣衫。远处是静静绽放的血樱,红的娇艳欲滴,红的如醉如痴,红的热烈奔放——他看着红樱,忍不住又想起了锦瑟。

不知何时,傅灼已经站在了傅狩之的身后。他看着城外的通天柱,面上一派凝重之色。伴随着这根通天石柱的出现,紧接着就出现了一群黑袍之人,强迫他们父子加入组织,若是不加入便要杀掉城内的百姓做要挟。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咬了咬牙,傅灼开口。“父亲,您是怎么想的?”

傅狩之抿起了唇,收回了看向远方的目光,缓缓开口到。“灼儿,有时候只有经历了生死的劫难以后才能明白一些事情,我会加入那个组织,但是从今以后傅家交给你——”

锦瑟,霜娘,我这一生犹犹豫豫是该果断的做一次选择了。

“父亲,您这是……这……”傅灼有些无语伦次,他看着面上露出浅笑的父亲,他不理解父亲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灼儿,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傅狩之拍了拍傅灼的肩膀,眼中带着笑意,他面前的傅灼比起两年前更加沉稳了,眉宇间依稀能看得出他是个心性坚毅的男子。

“可……”傅灼还想说什么,傅狩之摆了摆手示意傅灼听他说完话。

“没有什么可是,就这么决定了。稍后我会去派人回复那位黑袍的领,灼儿,你的使命不是臣服于黑暗而是迎接光明,活下去。”

傅灼咬着唇,显而易见他的父亲想要一个人去面对那个黑袍组织,而把他护在羽翼之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傅灼一时间沉默不语。

傅狩之看着面前的儿子,他再次语重心长的开口。“灼儿,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也是我生命的延续,所以——”

傅灼垂眸,淡淡的回答到。“我知道,父亲。”

傅狩之得到了傅灼的回答,他面上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大步的离开。傅灼看着父亲有些苍老的背影,他一瞬间紧紧的握住了双拳,他除了看着父亲的背影以外,什么都做不了。黑袍组织……不,他还有能做的事情。他可以去招揽与他境遇相同的人。即便前路是血雨腥风,他坚信着还有很多很多被迫着分离的人,他可以组织起所有的人,反抗。

傅灼眼中亮起了奇异的光,他忍不住有些战栗。

当太阳缓缓的跑到了天空的最高处,散出灼热的光以后,傅狩之孤身一人来到了城外的通天柱下。守卫着石柱的黑袍人有些懒洋洋的看着孤身前来的傅狩之,朝着某个方向指了指示意傅狩之过去。黑袍人指着的方向一顶帐篷拔地而起。

傅狩之对着给他打手势的黑袍人微微欠了欠身,缓缓迈步走向了帐篷。帐篷内,闭眼假寐的青鸣缓缓睁开眼。人来了。

片刻后,傅狩之走进了帐篷。紧接着他就听见了黑袍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怎么,想清楚了?”

傅狩之深呼吸,抬眼看向黑袍人,“是,我想清楚了。”

黑袍之下的青鸣忍不住轻轻的挑眉。“那么,你的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