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于盛京城南的商业区。有一座摘星楼,是盛京三大风雅之地之一。自从百年前国师琉越在上为其题字摘星二字而得名,后无数学子皆以能进士及第留名摘星为荣。

此时正值酉时,楼鸾此刻正坐在一间被屏风隔开的隔间之内,因为他等的人还未到,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隔间之内,眼睛看着用来隔断空间的屏风。听着隔壁传来书生谈论着关于屏风之上走笔龙蛇的题字和水墨丹青。

楼鸾盯着屏风许久,时间已经到了酉时一刻。忽然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一个青衫书生缓缓向他走来。他们的容貌一模一样。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

穿着一身蓝白道袍抱着明渊的楼鸾周身隐隐缭绕着一股凌厉的冷意,让人下意识会忽略他的容貌俊美。而向他走来的楼惜衍一身尘世间书生最常见的打扮,青色的儒衫,头上带着儒生帽。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温润的气质和出尘的容貌堪称得上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们本该是这世间最了解对方的人,可是二十年的分别,不同的人生轨迹和经历让他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他们互相看着对方那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容貌,过了许久。

楼惜衍看着抿着嘴沉默寡言的楼鸾,他先开口了。“惜朝,一别多年你也长大了。”

“兄长,我现在叫楼鸾。”楼惜衍口中的楼惜朝也就是楼鸾。他缓缓开口。

“是么,名字改了也好。”楼惜衍的表情看不出是悲是喜,然后他示意楼鸾坐下说话。

二人落座,楼惜衍再次开口,声音有些忐忑。“你,这些年还好?”

“嗯。”楼鸾点头。“兄长如何?”

“如今兄长我可是状元及第,光复我楼氏一族门楣自然是不错。”楼惜衍说着勾起唇角,他带着一抹春风得意的笑容看着楼鸾。

楼鸾看着楼惜衍,他记忆力的兄长不是这样的,在他的记忆里八岁的楼惜衍从来都不爱读书,反而是更爱舞刀弄棒。还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要考取武状元,成为一代名将,征战沙场。

“怎么了?”看着怔的楼鸾,楼惜衍出声询问。

虽然二十年未见但是楼鸾还是在楼惜衍的询问下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兄长的问话,就如同小时候一般。“只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

楼惜衍似乎也想到了儿时的事情,面上露出了怀念的笑容。“我记得那个时候我整天吵嚷着要成为大将军,而你每天则是都窝在书房看书,无论父亲和母亲怎么劝你你都不肯放下手中的书。没想到二十年以后状元及第的人是我,而你却成了道士。”

“兄长。”楼鸾想说些什么,可是常年沉默寡言让他一时间不知道对楼惜衍说些什么好。

看着楼鸾有些无措的样子,楼惜衍伸出手揉了揉楼鸾的头。就像小时候做过的无数次一样。

一时间兄弟二人都愣住了。随后又一起露出了浅浅的笑,笑容一般无二。他们之间虽然分别了二十年,可是来自双生子的心灵感应让他们因为岁月而产生的隔阂瞬间烟消云散,虽然在未来也许他们之间还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矛盾但是此刻他们心意相通。

又是沉默了许久,楼鸾开口。“兄长,我这次下山其实是为了楼……”

“我知道。”楼惜衍打断了楼鸾的话。“我已经查到一些线索了。”说着楼惜衍停顿了一下。又缓缓开口。“无论是光复门楣还是灭门的仇都由我来承担。你只要安心的做楼鸾就好。”

“兄长,你该知道这不可能。”楼鸾注视着楼惜衍,他面无表情,可是眼中有震惊,还有他的坚持。

楼惜衍陡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楼鸾。“我是兄长。”说完这句话的楼惜衍突然开始捂住嘴剧烈的咳嗽。咳声撕心裂肺。

“兄长。”楼鸾看着咳的撕心裂肺的楼惜衍先是慌乱,然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白瓷瓶,从中倒出了一粒褐色的丹药。放入茶杯中与水相溶。

待到楼惜衍止住了咳嗽,楼鸾把融入了丹药的水递给楼惜衍。楼惜衍接过一饮而尽。

随即楼鸾抓住了楼惜衍捂着嘴的那只手。从楼惜衍手上夺过他手中的手帕缓缓展开,血色触目惊心。

“究竟生了什么?”楼鸾看着楼惜衍质问他。“这就是你说的过的不错?”

楼惜衍擦了擦嘴唇上的血迹,勾起一抹无所谓的笑。“不过是风寒罢了。”

“兄长,我虽在山上生活了二十年,可是我还是知道风寒究竟是怎样的症状。”楼鸾说着他的手紧紧的扣在了楼惜衍的脉搏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