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有点怀疑狼崽还能不能活下去。陈酒涂在狼崽的伤口上,触发一阵刺骨的疼痛。狼崽浑身肌肉一阵颤抖,从昏迷中醒来,湿漉漉的大眼睛无助的望着李刚,眼神透露着无尽的委屈和悲伤。嘴里发出稚嫩的哀嚎,犹如濒死的野兽,一声声的击打着李刚的心灵。

村里养狗的人家不少,也有不少人家养着猫,但都是用来看家和捉老鼠的,用来当宠物的还真没有。毕竟是农村,大家也没有那个闲心思来侍弄宠物。村里只有一个赤脚大夫,还是跟着他父亲(村里原来的老大夫)学的,也就只会感冒发烧打打针啥的。

要说宠物医生还真没有,平时村里家里的畜生像是牛羊生病的话,就坐车去县城里拿点兽药。至于猫狗啥的,就随便找片人类吃的药片和着生鸡蛋让它吃下去,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

暗暗的下了决心,一定要救活狼崽。李刚大半夜跑到村里的赤脚医生家里,买了几盒消炎药和云南白药,还借了医生缝合伤口用的针线。

将陈酒煮沸,给针线消了毒,李刚小心翼翼的将狼崽后腿上剥离的皮肤还原到,然后用针线一针针的缝合了起来。在这过程中,小狼崽没有嚎叫一声,只是用委屈的眼神看着李刚,眼角的泪水慢慢的滑落,滴到李刚的手上,是令人心痛的温度。

狼崽已经知道自己被父母抛弃,被整个族群抛弃。

虽然在手术的过程中,狼崽没有叫出一声,但是李刚知道狼崽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疼痛,弱小的身躯随着自己的针线每穿过一次,就会激烈的抖动一次。李刚也只能更加的小心,加快的手里的速度,尽早的结束对小狼崽的缝合。

等给狼崽做完手术的时候,李刚的额头已经冒出一层汗来。感觉狼崽好像好了很多,正咂着小嘴巴躺在桌子上昏睡。

李刚跟李守卫爷俩住在一起,没有个女人,平时针线活也都是李刚做的,才能这么快的给小狼崽处理好伤口。

连夜熬了一点小米粥,将之前吃剩的消炎药研成粉,撒了进去,又加了一些蜂蜜,用勺子喂给狼崽。狼崽闻到蜂蜜的香味,睁开了眼睛,舔了舔勺子。

李刚一勺勺的喂了狼崽小半碗的米粥,直到狼崽的小肚子涨起来为止。

虽然小狼崽吃了一小碗的米粥,但是李刚还是担心狼崽能不能熬下去,实在是伤的太重了。

叹了一口气,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坐了,小狼在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

李刚找了个破纸箱,把养父的一些旧衣服垫在纸箱底下,又用云南白药给小狼崽受伤的地方涂了一层,把小狼崽放到纸箱里,这才关灯睡觉。

第二天,李刚正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听到谁在敲自家大门,仔细一听,可不是邻居王大娘正在敲自家大门嘛。从衣架上取下衣服床上,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发现已经8点多了。平时李刚6点多就起床了,都是昨晚李浩给闹的。

把门上的门栓拔了下来,开了大门。王大娘啰啰嗦嗦的唠叨就传了过来。

“唉,刚子啊,干嘛呢,太阳都升这么高了还不开门。”

“呵呵,没啥事,就是不小心睡过头了。”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喜欢睡懒觉,我敲了大半天的门,都没见回应,还以为出什么事呢?要我说啊,你年级也不小了,是该找个人定下来了,要不我帮你留意下谁家的姑娘?等到结了婚,有人管着你,你就变勤快了。”

李刚只是笑了笑,摸了摸头,没有说话。农村妇女下地回来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就格外关注村里未婚青年男女的婚姻问题,整天不是给这个拉线,就是给那个说媒。但也都只是热心而已,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奥,对了刚子。今天早上你王大爷下地回来的时候,听到村头有人说你昨天晚上狠揍了李浩一顿,现在那混小子还趴在床上起不来呢。”

乡下就是这点坏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往往一点点的风吹草动,村里已经是人人皆知。

“昨天我是揍了那混蛋一顿,可能下手有些重吧……”

王大娘摆了摆手手,阻止道。

“不重,就应该狠狠的揍他一顿,这件事的起因我也听说了,我要是他爹妈,不揍他个半死。平时在村里为非作歹,偷鸡摸狗不学好,净弄那些歪门邪道。”

李浩仗着自己的伯父李昌国当村长,村里没有人敢怎么着他。做了不少偷鸡摸狗的事情,只要放在街上的自行车没有索,转眼间就被摸走了。地里的庄稼还没有成熟,一两垄的庄稼就被拔走了。实在是惹人恨。

其实也有很多人向村长举报,但是李昌国又能怎么样,毕竟犯事的是自己的侄子,总不能把他送到局子里去吧。

往往是别人举报后就去李浩家里,敲打李浩一番,然后李浩消停几个星期。然后别人再举报,再敲打,再消停,一直循环不停。

时间久了,村里人也都看的出来了。李浩毕竟是人家李昌国的侄子,这胳膊肘没有向外拐的道理,再向李昌国举报也没有意思了。只是把家里的东西和地里的庄稼看的更紧了。

虽然大家不再向李昌国举报,而且看在村长多年坐了不少事情的份上,也没有报警。但是对于村长的敬意却慢慢的降了下来。李昌国也有感觉,有时候村民会指桑骂槐的拿李浩说事,对自己也不再那么尊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