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觉得,自己的美貌无所不能了。

不管怎么样,厉爵修还是对她的信心起了反效果,酒保去忙活别的客人了,她一个人坐在吧台浅啜自饮,慢慢地,发现那彩虹酒也有了那么点滋味,因为喝到最后,酸涩会变成淡淡的苦。

苦是最能让人清醒的味道了。

不光舌头上的味蕾会警醒,连身上其它的知觉也会变得格外敏感。

对着东南方向的某个垂涎男性抛了个凌厉的眼刀,阮昔用手撑着侧颊,淡淡地笑了笑,把自己的神情都倒映在光滑的吧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这种游戏失去了兴趣。

纵使可以吸引千万人,不是那一个。

就没有意义。

她的心已经绕成了死结,独独栓在厉爵修的身上。

忽冷忽热的若即若离,快要把那根绳索给扯断了。

她仿佛现在才开始发觉,用美貌带来的优势,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能够吸引住的那些男人,都是以色欲为主,这世上总有一些男人不看表相,独独只倾心于内里的。

厉爵修……他可真是一个混蛋!

打破了她引以为傲的自信,还把她的心踩在地上碎成了渣。

如果她知道,这一切的冷淡和怀疑都是因为死党童诗出卖的结果,一定会气得吐血……早在清晨,厉爵修就用无比优厚的条件买通了童诗,知道了原来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是齐家太子……这样还好。

只是因为意外而造成的结果,厉爵修相信阮昔绝对不会和他有什么纠缠,这样就算了。

……不妙的就是,童诗又补了一堆齐太子如何对阮昔死缠烂打的阵势。

死活不撒手的热烈情爱……

厉爵修波澜不惊的心瞬间又沸腾了!

只听到童诗似乎辩解又似乎煸风点火的声音在耳边说个不停,“其实昔昔讨厌死他了,可他就是死活追着不放啊,昔昔去哪里,他也要跟着去哪里,像个粘皮糖,甩也甩不掉!”

“其实都是他自做多情啊,这年头怎么会这么无耻的男人,厉老大你说是吧?”

许久,厉爵修才迸出了一个字。

“嗯。”

这一声,是多么不情愿,又是多么气急攻心啊,仿佛看到他脸上的怒容,手背上的青筋直跳,通完电话后,童诗抱着被子在床上狂笑!

让这两个见鬼的男人去窝里斗吧,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报了仇,哇卡卡!

却不知,把阮昔又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虽然如此,还是有些男人喜欢烈火美人,不识相地过来搭讪。

婉拒了几个成熟男士之后,阮昔也不胜其扰地用手盖住了脸,酒保又无聊地踱过来了,“就算你用水盖住脸,他们也会忍不住过来的。”

原因是,美人盖了脸还是美人。

不会应该盖住脸忽视一身的娇艳。

阮昔抬头瞪她,惊得他骇笑,连忙摆手。

“你喝你喝,我不打扰你了。”

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这里的夜吧,这里的夜吧里居然有一个多嘴多舌的酒保,想要清静就不应该来这里的,可是太安静了,她怕自己会更不适应。

台上的瘦高美女抱着吉他开始唱歌,悠悠的风韵,染醉了一群寂寞的人。

看着台上被光晕罩住的女人,阮昔听得入神,冷不防被杂声打断,心里涌出不悦,向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过去。

黑暗角落里坐着几个似模似样的男士,桌上横七竖八摆了一堆的酒瓶和果盘,在座的还两个漂亮的女生,看脸很小,像是高中生之类的,穿着成人的衣服化着成人的妆,吵闹声就是从他们挣执开始的。

没过一会儿,果然开始拉扯。

连服务生过去调解也不成功,几个男人气势汹汹地攥着两个女生出去了。

只要出了酒吧,连酒吧的老板也无可奈何。

他们这股子蛮横的气势,很像是醉酒闹事,借着酒醉撒疯,还让别人对他们无可奈何。

从情形上看,两个女生也是和他们认识的,服务生也没办法,任由他们走了。

收回了帐,阮昔把服务生叫住了。

“他们在吵什么?”

服务生停下来,脸色不忿地答,“还不是仗着财大气粗,想拉她们去开房。”

酒保看了她一眼,“你不要多事。”

好像知道她会抱打不平似的,阮昔媚笑,趴在吧台上瞅着他眼睛一眨一眨,“你怎么这么注意我,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一声不吭,酒保的脸红了。

转过身去,再也不理她。

“好了,别生气了。”

阮昔有点醉意了,借着脸红心热的逗他,“和你开个玩笑,知道你为我好,不过……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才没这么多事呢。”

说完,留了钱就走了。

夜吧的一条街都是惯于夜生活的男男女女,衣着暴露,妆容妖艳,空气里飘浮着香水味的芬芳,流行音乐声不断,充斥着耳朵里,如同云彩上飘飘浮浮。

阮昔才走出夜吧,就觉得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漫目四望。

蹲在角落里的几个人迎上来,她弯唇一笑,勾了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