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伯爵今年才在客厅里安了一个壁炉,以供温纳随时和埃德加和佩拉联系,只不过她辜负了他的美意。

温纳刚走出壁炉,一旁的仆人就递上来柔软的热毛巾,她随意擦了擦脸,就指挥着仆人把昏迷的埃德加抬到客房里去。

“我父亲在吗?”她问。

“伯爵在书房。”

她不想让威斯伯爵知道埃德加遇见她的事,不然伯爵一定会兴奋死的,他恨不得把她和世界上最有钱的贵族巫师家庭配对。“别告诉他我回来了,去做你应该做的事。”

“那我是不是应该把他丢回壁炉里去?”身后的男人扬着眉毛幸灾乐祸地问。

“……”

埃德加被平放在客房的软垫上,温纳在床底下捣鼓了一阵,摸出一个小小的黑色铁盒子。打开,里面是各种各样颜色古怪的药水。

“勇敢的伍德先生不会以后都只能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了吧?”汤姆在一旁微笑。

温纳懒得理他。埃德加以前跟人打架也会这样,他倒地的时候后脑勺并没有砸到地,所以不会是生/理上的挫伤,他的昏迷是因为中了对方的魔咒,喝点药水就好了。她做事熟练,不一会就伺候着昏迷的人乖乖吞下了药水,然后她把那瓶紫色的药水放了回去,取出一小片棉花和一小罐红色的膏状体,冲汤姆说:“你过来。”

汤姆正打量着房间的布置,乍听到温纳叫他的名字不由讶异地回过头。

“你叫我?”他问。

温纳犹豫了一下,最后作为一个大家长的惯性责任感还是战胜了她邪恶的自我,“……伸出你的胳膊,我帮你擦点药水。”

汤姆前去搀扶埃德加的时候她才注意到,他把她从沙地上拉起来的时候刮伤了手臂,虽然他极力掩饰,她还是窥见了地上的血。

汤姆没动,不过他嘴唇边的笑容正逐渐扩大,“噢梅林,你刚才说什么,我是听错了吗?”

“我要……帮你把那流血的小胳膊治好。”

“我一定是听错了。”他眨了眨右眼,尝试摆出受宠若惊的神情,“威斯医生,请问您要我现在就过去吗?”

温纳:“……”

她把棉片扔回铁盒子,“你还是继续流着吧……”

一条不算粗壮但绝对肌肉紧实的胳膊立刻伸到了她的眼前。

“请,威斯大夫。”他用甜蜜的语调说,“随便您怎么样它都可以。”

“……”

温纳回过头,朝他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她把棉片扔到了他的脸上,“里德尔先生,还是你自己来吧。”

一阵可怕的寂静,温纳这才发现不对,汤姆不是埃德加,不能这样开玩笑。可她刚才不由自主用对待埃德加的方式对待他了,这都怪她因为突发事件分了心从而差点忘了眼前这个人是危险的,喜欢披着绅士的面皮搞破坏的恶魔。

温纳还来不及懊悔,对面那个男人已经把棉片取了下来。他的笑容变得比平时更加阴沉,不过那双黑眼睛里却闪烁着兴奋。

“很抱歉。”她赶紧掩饰性地帮他把棉片丢到一旁,“刚才手滑了那么一……”

“没关系。”他享受般地眯起眼。

“温纳,你在里面吗?”威斯伯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温纳一愣。

门开了。

温纳维持着把手放在汤姆脸颊边的姿势,而对方脸上的笑意随之一顿,紧接着便古怪地绽放了起来。他像是早已料到威斯伯爵会突然开门般,旁若无人地握住她的右手,将其牢牢按在自己的脸颊边,一双深邃的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其中的深情蜜意仿佛是在看自己毕生的珍宝,温纳浑身一僵,就听他低声温柔缠绵地说,“温纳,我也爱你。”

温纳:“……”

威斯伯爵深吸一口气,抓着黑色手杖的胳膊颤抖着,他忍耐地咬牙,“温纳,你给我过来!”

他们两个被同时请到了威斯伯爵的书房。

“我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伯爵把汤姆交给他的黑色魔杖拿了出来,摆在温纳面前。

的确和她自己的一模一样,温纳心中一惊,抬起头紧紧盯住伯爵问,“这是哪里来的?”

伯爵瞥了眼汤姆,咳嗽了一声,不情愿地说,“你先告诉我桌子上的魔杖哪根是真的。”

握住属于自己的魔杖有股独特的感觉,温纳这几天并没有太过关注握魔杖时的手感,伯爵的话让她心中一沉。自己怀里的那根木棍虽然外表和原先的那根一致,可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来。

结果不言而喻,伯爵的脸涨红了。

“那我要问问你,温纳,你曾经把自己的魔杖遗忘在某些地方,或者丢弃了它但却重新找着了吗?”他的问句很古怪,分明在暗示着什么。

汤姆原本志在必得的脸色猛然一变。

温纳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