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分离,二年级魔咒。

“能将物体分裂成两半,建议在处理大型垃圾时使用?”温纳翻着手上的书,为这个新奇的咒语感到兴奋不已,“可对任何无生命机制的物体使用。也就是无法对*使用了?怪不得在初级魔咒书里,没有杀伤性。”

不知道二年级的魔咒她有没有能力驾驭。

一边想着,一边走进斯莱特林的休息室。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温纳愣了下,慢慢合上书,等眼睛习惯了昏暗的光线,她才想起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一向如此,阴暗,沉闷,就像蛇类的潮湿阴冷的巢穴。

温纳很想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灯,起码有些暖色调,说真的,比起斯莱特林的银绿旗帜,她更喜欢格兰芬多交织的金红缎带。

斯莱特林的女孩们背对着大门,坐在炉火边的黑色沙发上,温纳看不到她们嘴唇的挪动,但却能从那些嗡嗡颤动的空气中知道她们正在聊天。

温纳对这种聊天一向不感兴趣,而她们也不打算邀请她,于是她把初级魔咒大全夹到胳膊下,准备回房间找个梨子试试她的新咒语。没走出多远,一两个关键词就飘到了她的耳朵里。

“别难过了佩拉。”其中一个安慰着沙发上焦红色头发的女孩,“校长把奎克叫过去并不一定是因为怀疑他……”

温纳踏进走廊的一只脚慢慢缩了回来,她的余光瞥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她垂着肩膀,焦红色的头发随意地被银色丝带绑住,几个女生围着她坐着,絮絮叨叨地安慰她,跳动的火红色倒映在脸颊上,显得那一双浮肿的碧绿色眼睛湿漉漉的。

是佩拉?

温纳转过身,打算过去问问怎么了。而这时她的朋友猛的从沙发边站了起来,把周围几个女孩子都吓了一跳。

“佩……佩拉?”那个刚才还在安慰她的淡金色头发结巴着问,“你……”

“奎克不会杀人,他们一定误会了。”佩拉咬着牙恨恨地说,其他女生看着她,没有吭声。

“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她问。

斯莱特林的一年级们都用手帕遮住嘴,目光游移从桌上的工艺品飘到房顶上的雕花图案,没人回答她。

佩拉懊恼地叫了一声,不甘心地跺跺脚,一把抓起桌子上的书本,这个动作粗鲁,撞翻了桌上的一杯咖啡,一位斯莱特林尖叫了起来,因为咖啡泼到了她美丽的绿色连衣裙。

佩拉没有再看她们一眼,双臂抱起书,像抱着能拯救自己生命的稻草般牢牢抓着,女生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而佩拉已经不管不顾地埋下头,向走廊冲去。

温纳就站在走廊的入口处,佩拉在看到温纳的刹那,就把头瞥向了一边,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红红的眼睛。

温纳本来想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一见这种情形,退后一步,和休息室的其他斯莱特林女生一样,明智地保持沉默。

佩拉跑得很快,一转眼就消失在拐角的地方,温纳看到她边跑边抬起袖子,胡乱地擦了擦眼睛。

当温纳调转目光,望向那三个在沙发上的斯莱特林时。她们已经各归各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读书的读书,喝茶的喝茶,抚弄头发的抚弄头发。

温纳本来打算问问埃德加这件事,但一想到刚才听说奎克和莱斯特兰奇的死有关,她便打消了询问他的念头。

当她慢慢回到自己房间打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那个有着姜红色头发的女孩,正一动不动坐在她的书桌前。温纳不由觉得下次自己出门一定得锁门,之前不锁门是因为,没有斯莱特林愿意进她穷困窘迫的小房间,除了埃德加。

“要喝草莓汁吗?”温纳放下书,从脖子上绕下围巾,挂进衣柜里,手去拿柜子上的饮料。

“草莓汁,谢谢。”那个硬邦邦的身影在她桌前说,没有转过身。

温纳在床头小柜子里翻找了一通,好不容易找到另一个没有破掉的小杯子,放在桌子上。举起魔杖,打算施展一个清水如泉,把杯子好好洗一洗,但她念了三次都没念对,这让她十分窘迫。

直到书桌前的那个人疑惑地问,“怎么了?”

温纳叹了口气,把小杯子扔回柜子里,把草莓汁放了回去,取出埃德加送给她的芭芭拉饮品店魔法饮料,“草莓汁喝完了,你要喝芭芭拉饮品店魔法饮料吗?”

佩拉微微扭过身子,有些惊讶地问,“你有那个?!”

温纳“恩?”了一声,把盖子打开,“有什么不对吗?”

“可是那个很……”佩拉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下,硬是把那个“贵”字咽了回去,当温纳把加热的魔法饮料递到她手上时,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低声说了句“谢谢。”

温纳给自己找来张凳子,眼前的斯莱特林女孩还是直挺挺地竖在书桌前,硬是不肯回过头,佩拉机械地一口一口喝着魔法饮料,仿佛那是一瓶毒药,而她在勉强自己辛苦地吞咽它们。

“它们……不好喝吗?”温纳调整了一个姿势,努力挑起话题。

“没……”佩拉低声说,继续把小罐头凑到嘴巴,慢慢抿了一口。

一阵能杀死人的沉默,紧接着,佩拉纤瘦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这种颤抖就像一种瘟疫,她的动静越来越大,很快,她的手握不住罐头,无力地把它放在了桌子上。从温纳的角度,她只能看到佩拉紧紧咬住的嘴唇,然后,一连串泪水“啪嗒啪嗒”地从她脸上掉了下来,砸在了木头质的桌子上。

温纳把目光调转到窗户外。

透过潮湿阴冷的白色浓雾,她隐隐能看到模糊的蓝色,那大概是天空原本的蓝色,但是太淡了,都被浅灰色的云层密密实实的覆盖住,压抑,沉闷,让人吊着呼吸,总觉得肺里像多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气。

过了很久,也许没有很久,佩拉突然用力用手背搓了搓自己的眼睛,就像在搓洗衣板般粗鲁。温纳回过头,她又等了好长一会,直到佩拉重新握住罐头,并且半转过头,露出一种想要对她倾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