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茗湘双目投向虚空,眉头却微微蹙起,似是已然陷入那段沉痛不可言的回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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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的女子逐渐走近,那张青木面具掩住了她的容颜,齐茗湘只能看到她唯一露出的嘴角弧度渐大,那巧笑倩兮却又满是邪恶的笑意让她毕生难忘。

那人看着惊恐的齐茗湘,在距她两步之时停下来,缓缓道:“你是准备反悔么?”

“走开!你快走开!”齐茗湘越惊恐,尖叫着出声,像是受到极大的刺激。

“哟,记性这么差呀,”女子乜斜她一眼,停下脚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那就让我来帮你回想回想。你之前不是说愿意用自己后半生的幸福来换取母亲的性命么?怎的这么快就忘了?还是说你现在后悔了,觉得赔了自己进去不划算,不想管她的死活了?”

齐茗湘这才反应过来,是了,自己失去知觉之前的确曾答应过她。只要她保母亲平安。

照这样说来,是要让她代络姐姐出嫁吗?可是为什么?而且,络姐姐怎么办?她和洛大哥那么恩爱......就算自己喜欢洛大哥,也想成为他的妻子,可是......让她如何能做这样的事情?

“你把络姐姐怎么了?”齐茗湘问,如果自己要代嫁,那么便只能有一个齐茗络,那络姐姐......

“诶呀,你不问我倒是忘记了,”那女子轻笑,如同闲话家常一般,“这下你可没得后悔了,如今这世间可就你一个齐茗络了,那个不受宠的公主齐茗湘在昨儿个晚上死了,那整张脸呦,生生不见一块好的皮肤,血肉模糊的样子哎,让人看了连年夜里的饭都要呕出来呢。”

“你是说,络姐姐她......那这张脸......”齐茗湘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难道这张脸真的是络姐姐......难道不是那些话本子里常讲的易容之术么?

“对呀,”那女子像是说到什么兴奋至极的事情,声音里充满欢愉和骄傲,“这是我从她的面上一刀一刀剥下来的,比起那些粗制滥造的人皮面具可好使的多呢。”

她不顾齐茗湘越来越苍白的面色,越亢奋道:“你自己瞧瞧,多好的手法,将整张面皮完整的剥下来,还这般轻薄,这世间哪还能有第二人?这真真正正的人皮面具可要比那些江湖上兜售的好使,也逼真的多呢!你知道吗,刚剥下来的皮肤可是会呼吸的,在它贴在面上不但不会有丝毫的不适,时间久了,可是能完美无瑕的契合呢!就像是自己长上去的一样。这可是我花了一天一夜的工夫才弄好的,你可千万别不识好歹~”

“你这个疯子!变/态!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络姐姐到底和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害她?”齐茗湘终于崩溃,瘫在地上,面上已经满是泪痕。

“姐妹情深啊,看来我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儿呢,也罢,感情越深,扮她也就更像!也不枉我让你接触了她三个月。”女子逐渐靠近,蹲下身来,捏起她的下巴,慢慢帮她擦掉面上的眼泪:

“真真可惜了我的一番苦心呐,你可别哭,不然这张皮是不是会掉下来我也说不准呐。至于你问她和我有什么仇,虽然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但我也不介意告诉你,她可是我这一辈子最恨的人。”

放下她,那女子起身,居高临下道:“至于你,乖乖做你的长公主就行!其他的,别多说也别多问,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耐心留着那女人。”

言罢,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扔在齐茗湘面前的地毯上:“这一瓶玉骨生肌膏你拿着,每日睡前涂在耳后和额头疤痕之处,半月之后,就是神仙下凡,也不见得能瞧出什么异样来。在此期间,莫要流泪,否则这张皮一定会安安稳稳的耷拉在你的面上,到时候给别人当做怪物抓起来,我可救不了你。”

女子转身走了几步,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又回过头来对她道:“别忘了,你母亲可是在我手上,敢耍什么花招便等着去地府做你的孝女!你放心,只要你一天不说出去,我就会让她在我身边,安安稳稳的过着好日子。”

那人转身离去,屋内只余一片死寂。齐茗湘颓然看着眼前的白玉瓷瓶,终是伸手将它紧紧攥住,良久,恢复往日的冷静沉着,扬声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