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寡妇的院子里并没有停灵,我走进去的时候看到冷清又空旷的院子还吓了一跳,李大牛告诉我说因为她死得蹊跷,所以不想给别人多知道,本来易寡妇身前就很被人议论了,看在她是他侄儿媳妇儿的份儿上,不想要她死了还被人非议。

这个想法是对的,但是我总觉得这话从李大牛嘴里说出来怪怪的,要知道李大牛是个杀猪的,跟人干架也是拖刀动棒的,现在变得这么讲道理,还真叫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不过这个不是重点,等我走到了易寡妇的睡觉的房间里看到了房间里的那一幕之后,我瞬间明白了为啥李大牛不想给别人知道了。

因为易寡妇的死相太诡异又太羞耻了。

何喜秀站在我身后看到了赤裸着身子撅在床上的易寡妇的时候,惊得大叫了一声。

“她怎么这个样子?”

何喜秀伸出双手捂住了眼睛,羞得一张脸通红,“谢园,你也快别看了,太羞人了!”

易寡妇皮鼓翘得老高的趴在床上,双腿大张开,两只手臂蜷缩着像是揪着什么东西一样的,她身上一丝不挂,脑袋仰起来嘴巴大张开一副想要咆哮的样子,只是她已经死透了,脸上都是青紫色了,嘴巴是黑色的,舌头长长的伸出来耷拉在嘴巴外面。

我走上前去拿过床上的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问李大牛是啥时候发现她的尸体的。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是我女人的生日,我家杀了一只鸡炖了,我女人说让她来我家吃饭,结果叫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开门,后来我发现院子门没有锁上,就进来看了,结果差点没把我吓死。”

易寡妇是个漂亮的女人,在她还活着的时候李大牛也不是没有打过这个侄儿媳妇儿的主意,毕竟那个侄子也不是亲侄子,可是昨晚上李大牛看到了易寡妇的尸体的时候,只觉得一晚上自己背后都有一个人站着盯着自己一样,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都有点后悔当时偷看了易寡妇洗澡了。

“这种情况你找我没用呀,你应该报警。”

我看了李大牛一眼,没有伸手去碰易寡妇的尸体,只是目光在房间里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房子里有任何阴气,易寡妇这个样子一看就不是正常死亡,李大牛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报警,也真是够可笑的。

“哎呀,谢女娃子哟,你又不是不晓得,我们列个村子报个警,等警察来了就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一周之后列个尸体只怕烂都烂了,你说报警做啥子嘛。”

李大牛说得为难,我倒是看出来了他脸上有其他隐瞒的样子,不过我没有挑明,他就是不说。

我的视线又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儿,想了想后看了一眼李大牛:“既然不想报警,那弄个棺材选个日子把她下葬了不就行了?我也不是警察也没怎么读过书,破案更不在行,你找我来是干啥子?”

“就是,你去找我爹的时候不是说你屋头不正常么?我看易寡妇是死得不正常,但是她那种死的,你找谢园干啥子。”何喜秀从来没见过女人赤条条的这副模样,一下子羞得都快哭出来了,瞪着李大牛伸手就拉着我要走。

“哎呀,女娃子耶,你莫着急嘛,我给你看个东西,奇怪就奇怪在那个东西上头。”李大牛犹豫了半天,见到何喜秀拉着我要走了才急忙开口拦住我们,“你莫走,等斗我去给你拿。”

说完,李大牛让我跟何喜秀在房子里等着他,然后他慌慌张张的往外头跑了出去。

李大牛走了,房间里一下子就只剩下我,何喜秀还有一具尸体了。

何喜秀害怕,问我为啥子人还能用这种姿势死掉,难道真的是死在了男人的身子下面?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这个问题我啷个晓得,要问就要问易寡妇了。

我盯着易寡妇又看了几眼,发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走过去伸手碰了一下她乱糟糟的头发,何喜秀急忙跟上来抓着我的衣角问我看啥子,死人有啥子好看的。

“只怕易寡妇不是死在屋头的。”

我在她头发里面看到了一点东西,不顾我没有立刻用手去碰,而是找了个塑料口袋罩在手上,再去把那个东西从她的头发里面弄了出来,那东西夹出来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是一片树叶,已经干枯的树叶,我把它放在了一边的纸上,然后蹲在床边仔细观察着她的手,她的手紧紧的捏在了一起,因为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她的身体已经僵硬了,我用了一点力气才把她的手指掰开,然后观察了一下她的指甲缝,发现指甲缝里面有泥巴。

要晓得易寡妇自从她男人出事赔了几十万之后她就不再下地了,连衣服都是买的洗衣机在洗,她手指里面已经干掉的泥巴是怎么回事?

我叫何喜秀过来看,然后说我觉得易寡妇是死在外面之后才被弄回来的。

何喜秀不解了,问了个最基本的问题,那就是到底是谁杀了易寡妇。

这问题我没法回答,而就在我两陷入沉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声吵架声,听起来就像是在院子门口响起的,我急忙跟何喜秀走了出去。

原来是李大牛跟他媳妇儿张萍在吵架,李大牛的媳妇儿张萍手里还捏着个什么东西,我没看清楚,不过看起来李大牛也想要那东西,张萍不给,两人才吵了起来。

“那个是易寡妇的手机,你快点还给我!”李大牛对着张萍吼了一句,脸红脖子粗的,“那个手机有问题,你快点给我!”

“哪个晓得是手机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我看你就是想易寡妇那个贱人想多了,现在人死了你还要留个手机做念想是不是嘛?啊?你看看你那个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