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迷的时候,总觉得有一道白影在我眼前飘来飘去,而且好像还听到了谁在叫我。

只是我的眼睛一直睁不开,就像是有一直冰凉的手盖在了我的双眼上面一样。

最后我感觉到有人在推我,剧烈的晃动让我噔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看了一眼四周,我发现我竟然是躺在床上的,阿爷站在我身边正用力的掐着我的肩膀。

“阿爷,我,我这是怎么了?”

我明显的记得自己因为腹痛而昏倒在了大门口,怎么会在床上躺着呢?

而且刚才我感觉奥了肚子痛,习惯性的,我伸手摸了一下肚皮,发现我一碰,里面就有东西在动。

我赶紧拉过被子盖在了肚子上,我怀了一只狐狸这事儿千万不能给阿爷知道了。

好在他好像也有什么心事儿一样,并没有很认真的在看我,他听了我的话,脸色不太好看,但是见到我到底是醒了过来,没有说什么,松开了掐在我肩膀上的手:“你就在屋头,哪里都不要去,我出去办点事。”

他的手从我肩膀上拿来的时候,我感觉到肩膀有点刺痛,但是也没在意。

听了阿爷的话,我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了,一句话都还没有说,他就已经转身要往外走了。

我急忙跑下床追出去,就看到院子里站着有其他的人。

那个男人我昨晚上还见过,就是那个半夜来想出船的张大柱。

我阿爷背着个布包他出门了。

我也管不得身上是不是还很痛就跟了上去,我想告诉阿爷天没亮的时候我看到的怪异的村长的样子。

张大柱脸色惨白,但是跟我凌晨的时候看到的村长的脸色是不一样的,他好像累得很,一边走一边有气无力的跟我阿爷说话,我从他的话里知道他这次来是为啥了。

原来他媳妇昨晚上吃了村里大夫拿的退烧药之后不仅没有好,高烧了一两个小时竟然烧癫了,天麻麻亮的时候跑到张家祖坟上去逛了一圈,回家之后就拿了一把刀往自己的身上砍,一只手差点要砍掉了,如今在家里捆着的,让我阿爷去看看。

我阿爷不仅是个撑船的,也会一些风水看事上的事情,有时候会帮村子里的人看看事儿,不收钱,只让他们照看照看我。

阿爷让我跟着他。

不过从张大柱的语气里听起来这个媳妇儿是死是活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娃儿,他重复了无数遍说那个孩子是张家唯一的苗苗了,一定不能有事。

走到了张铁柱的院子门口,院子外面已经围满了人,阿爷让我站在外面,自己跟着张大柱进去了。

他们进去了没多久,院子里面就传来了一声声妇女的惨叫声。

院子的大门死死的关着的,我贴着大门站着,隐约的能闻到一股子臭味,像是尸体的味道。

“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吗?”

我身后边儿的人群里面有妇人在讨论。

“不知道呢,说是大柱的媳妇儿疯了,今天一早去刨了柱子她娘的坟,从坟里弄了东西回家,你闻闻,列个臭味斗是死人的味道!”

“造孽呀,哪个不晓得哟,柱子她娘活着的时候……”

“哎呀,你莫说了莫说了。”

我身后的议论声止住了,而这个时候大门里面有脚步声响起。

大门打开了,张大柱扛着锄头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捏着个布包,一走出来,就有一股冲天的臭气扑了过来。

我阿爷跟在他身后。

“我错了,我错了呀,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呀。我的娘!放过我吧!”

院子里,张大柱的媳妇儿在地上打滚,身上脱得精光,四仰八叉的在地上,一会儿用自己的手掐自己的脖子,一会儿又爬起来去撞墙,撞到整个脸上都是血了还不消停。

我看着院子里的那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的眼神,一下子涣散,一下子又充满仇恨,最后一下,我看着她伸手从嘴里牵出了自己的舌头,然后咔嚓一下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鲜血从她的嘴里溅出来的那一刻,我浑身皮子一紧。

我阿爷站出来,说张大柱的媳妇儿是中了邪,要动他娘的坟。

站在外面的人听到我阿爷这么说都说这是丧良心的事情,做不得,不过张大柱媳妇儿在院子里一个劲儿的嚎,张大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站在门口咬了咬牙当即决定要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