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溟的眼眸扫过来,有几分警告的意味,萧寒笑得意味深长。

“在我们这儿的姑娘,只要一进门,家底什么的都会被人摸一遍的,就是怕外面那群条子摸过来,你也知道,我们那儿自从S市的人来了,见不得光的东西就多了。”

他说得随意,可眉眼间却是一片凌厉:“每个姑娘被包走,我们也都会记录,尽量掌握最大的消息,你也知道,赶我们这行的,就是要消息灵通。”

说着,萧寒笑得肆意:“她今天晚上,消费的可是宫家的卡。”

宫溟拿着手机的手掌,终于缓慢的收缩。

宫家,夜色朦胧。

宫秦是被吵醒的,他叼着一根烟,在书房里,罕见的捧着一份合同在看什么——自然是宫家的遗产,他在寻找其中可能找到的漏洞。

只有找到漏洞,他才能够在宫溟的手里捞到东向西——反而像是太过于极端的路,宫秦现在出乎意料的不想走了。

但是外面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宫秦深吸一口气,想着:自从郝静柔从医院回来之后,整个人都消沉了,在宫家也没有什么存在感了,宫四叔最开始还是会在意她的,只是到最后花天酒地什么的,也就来者不拒了。

所以,现在,外面的女人又是他从哪里带回来的?

宫秦微微觉得有些无聊,也有些无奈——对于女人,他只是拿来发泄的,所以自然也不是很在意,听到外面的动静小了一些,就直接抬脚往外走。

外面似乎是静悄悄的,只是在他走到走廊的时候,突然,宫四叔的门开了。

里面,有一个女人裹着浴巾,湿漉漉这头发,从房间里面出来,一张小脸上还带着红晕,看的人眼底都跟着烫了一下,宫秦一眼扫过去,都有些不敢置信。

竟然是——她?

“你怎么在这里?”震惊只是一瞬间的事,宫秦似笑非笑:“这么饥不择食?”

苏茹彼时手里正抓着毛巾,裹着厚厚的浴巾,穿着拖鞋,踩在冰凉的地上,看了一眼宫秦,冷笑:“没错,谁有钱,我就跟谁。”

她说完,看都没看宫秦一眼,抬脚就往外面走。

宫秦本来是想要拦下她的,觉得苏茹会进宫家的门,而且跟的还是宫四叔,有些古怪,只是他转念一想,他自己的父亲,他难道还不清楚吗?

随便来个女的,只要长得不丑,管她是什么人,先上了再说。

这件事环在别人身上可能受不了,但是放在宫秦的身上就无所谓了,在宫秦眼里,这么多女人,都是玩物,是谁都无所谓。

反倒是那人影,已经快步离开了,不知道是要去哪里,只是走得很快,几个转弯,就已经走没了影子。

夜深人静,她裹着浴巾,一张小脸都有些微凉,被风吹的浑身发颤,她本意只是不想跟宫四叔睡在一张床上,虽然也是她千方百计纠缠上宫四叔的,但是,很莫名——

她就是不想跟宫四叔睡在一起!

只是她一个转身,却一不小心撞上了个人。

“啊——”

对方的反应比她更大!

分明只是被人撞了一下,可对方低呼着捂着肚子,一脸的苍白,接着月光,苏茹垂眸,就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家,不像是平素那样端庄优雅,惨白的像是幽灵一样,毫无光芒。

“你,苏茹?”

对方看到她,禁不住呼吸都停止了一些——裹着浴袍的女人看上去依旧优雅美丽,可是眼角的沧桑却太深邃,郝静柔一眼看过去就认得分明,这,这,这不就是苏茹吗?

苏茹怎么会在这里?还是,现在这样的一副形象!

“好久不见啊。”苏茹的手指紧了紧手里的浴袍,突然凉凉的笑了一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啊?”

她说着,很随意的靠在一边,冰凉的走廊墙壁顺着她的皮肤蔓延过去,她的浑身都凉的难受,却还是悠然的笑了一下:“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出了一次车祸,只是当时我没在,也没去看你,看样子恢复的不错啊。”

像是普通朋友一样聊天,如果是别的时候,别的形象,郝静柔一定可以笑着接下这句话,可是现在这个场景,苏茹笑得满面明媚,郝静柔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直到苏茹笑着说了什么,踩着拖鞋,裹着浴巾往前走,郝静柔才恍惚之间意识到了一些事。

窗外明月,皎洁余晖。

只是短短不到半年的时光,为什么就走到现在,就是一副山穷水尽的姿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