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回来?”

他的声音落到她的耳畔,很灼热,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坐在一辆旋转木马上,似乎这个姿势有一点——羞耻?

“小卖部人很多,笔不好挑。”夏筱筱一阵口干舌燥,只觉得他的气息让人一阵浑身发软,连忙从有些湿汗的手心里拿出来两根笔,很认真的互相对比了一下。

“你看,那个颜色好一点?”

她手里拿着一根黑的一根白的,攥在手里,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觉得为难:“两个颜色都有点难写唉。”

宫溟倒是很干脆,挑了一根黑的,然后在旋转木马的马头上,直接写了“宫溟”两个字。

一反之前龙飞凤舞的字体,反而很规矩的用一种一笔一划的姿态,将“宫溟”两个字写在上面。

夏筱筱也接过来笔,在马头上写下来“夏筱筱”两个字。

她写完之后,看了一会儿,又突然拿起来红笔,在两个人的名字前面圈下来一个小小的心,又觉得不满意,又画了一个大大的心,将两个人的名字都圈起来。

彼时宫溟的胸膛就贴在她的身后,她似乎能够感觉到宫溟火热的胸膛,还能感觉到那有力的跳声,隔着一层衣料,也能让人安心。

她软着声音靠在他的胸膛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话,有时候自己笑的花枝乱颤,宫溟就浅浅的抱着她,在她耳边讲一些什么话。

他偶尔讲的话太肉麻,夏筱筱忍不住红了脸,扭捏的转过头看他:“什么嘛!什么时候学会这种话了?”

她说着,却笑的“咯吱咯吱”的。

等到她被宫溟从木马上抱下来的时候,手掌无意间摁在马头上,擦下来一点马头上的两个人的名字的墨水,名字似乎有一点点的模糊。

“宫溟!”夏筱筱去抓他的手腕:“你看你看,名字被蹭没了!看不到了。”

宫溟彼时回头看了一眼,挑眉,很随意的看了一眼四周:“那就都写上。”

就因为这两个清浅的字,夏筱筱竟然真的四处都写,不知道是不是玩心上来了还是如何,越写越夸张,占地越大。

宫溟那样桀骜的人,原本大概是不屑于这样的,只是不知道为何,竟然也顺着她,看她手冻得红,就直接接过来她手里的画笔,在四处都画,甚至按照夏筱筱的要求,画上一颗红心,还是画上一朵小花。

车里。

在娱乐场消磨了一天的时光,夏筱筱很累的窝在他的怀里,司机在前面开车,偶尔回头看一眼,就会看到一副甜蜜恩爱的模样。

女人窝在男人的怀里,男人挺着脊梁把她抱在怀里,偶尔调整一个让她舒服的姿势,在她耳边轻轻地哄,无外乎都是一些叮嘱的话。

女人有时候不想说话,就懒懒的应这,男人就低下头吻下她的额头,司机偶尔看的目瞪口呆,在娱乐城里那样果断坚韧的男人,现在竟然打扮的像是一个青葱少年一样,看得人不敢相信。

一直到到了公馆,有保姆过来接夏筱筱上去,宫溟才松开她:“自己上去好好休息,我今天晚上会早点回来的。”

他说着,很自然的捏了一下她的脸。

夏筱筱果然就乖乖的点头,很乖很乖的往楼上走,在进了公馆的时候,还回头跟宫溟摆了摆手。

然后门关上了。

车子一直在震动着,僵持了很久,正在司机在考虑要不要熄火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过来冰冷的两个字——“走吧”。

很凉,冻的司机一个哆嗦,甚至都没敢回头去看,匆忙提步往前开,然后匆匆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就看到宫溟一脸冷漠的靠在窗户旁边,一双眼冷冷的盯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司机就不敢再看了,压低声线问了一句:“宫先生,咱们这是去哪儿?”

现在这个时间,去娱乐城的话似乎有些太早了。

而身后的人久久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注视着窗外,看着窗外走马灯似的闪过的路灯,最终吐出来“医院”两个字。

司机诧异:“医院这个时候应该都下班了吧?”

主治医生什么的——只是身后的宫溟不答话,司机也不敢继续问,而是一路踩着油门,直接往医院走过去。

其实从游乐园出来,就已经很晚了,一路到了医院,天色都黑了。

宫溟从车上下来,去敲医生的门的时候,主治医生打着哈欠把门打开,一眼扫过去,竟然没认出来宫溟。

“医生?”

一直到宫溟蹙眉,凉凉的叫了一声,医生才打了一个哆嗦,定睛看了两眼,忍不住惊讶:“哎呀,是宫先生!”

医生一边说,一边打着精神把宫溟迎进来,一双眼却忍不住在宫溟的身上转——看惯了宫溟一身西装社会精英的模样,他乍一换上这样青葱少年的衣服,怎么看都很违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