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脸色隐隐有些发白,见护士把人推进去病房,才舒了一口气。

萧寒脸色铁青,一身西装革履的站在那里,手指狠狠地摩着手里的手表,用了几分力气,手背都被他刮得一片红。

“情况怎么样?”

萧寒的声音有些发颤,手指夹了一颗烟,也不管什么医院不医院,点了一根,烟雾缭绕之中才算是镇定了一些。

医生见到烟味儿,下意识的排斥,只不过眉头蹙了一下,又飞快的抿下去——眼前这位爷,A市但凡有点眼界的,谁敢招惹?

“情况不太好,虽然夏小姐现在没什么事,但是——”医生蹙眉,一脸的欲言又止:“这一个药剂,我们拿出去检验,也检验不出来是什么成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对人体伤害很大,我们已经做了相应的手术,但是——”

“但是什么!”萧寒最后一点耐心都被磨灭,手里的烟蒂直接掐灭,一眼扫过来都带了血腥。

“但是,这个不知名液体对于孩子的伤害肯定也很大,虽然现在孩子没有流产迹象,但是多过一段时间不一定了,哪怕这个孩子运气好,生下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先天残疾,或者有智商方面的缺陷。”

医生三言两语说清楚,神色有些难看:“我建议你们,这个孩子还是不要留着了。”

说完,医生也不敢面对萧寒那张冷脸,直接抽身离开。

天边的风声呼啸。

宫溟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宫溟苏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凌晨三点。

期间筱筱一直在另一个病房里昏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不知名液体的原因,夏筱筱一睡就是一整天,甚至到现在都没有苏醒过来的意思。

而萧寒,就一直坐在宫溟的床头等着,从最开始浑身冷漠,到最后靠在病床上眉眼倦怠,他都没有离开。

期间各种电话打过来,有催促的也有萧老爷子的怒骂,萧寒到最后干脆关了手机,连看一眼都不肯看。

门外的保镖们一片死寂,一个一个站的笔直,靠在哪里,一眼扫过来都是精神奕奕,但是很显然,这几个人,都不是刚刚那几个保镖,至于刚刚那几个保镖到底去了哪里,也无从得知。

宫溟醒过来的时候,只是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萧寒就立刻看过来,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人直接从病床上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宫溟。

一身病服的男人,在苏醒的瞬间还有些混沌,一眼扫过来,却很清醒的意识到了什么。

“我昏了多久?”他试图起身,却被萧寒一只手摁住:“别动。”

宫溟抬眸,眼底里一片清冷的闪动,只是片刻功夫,他的眼底沉淀了墨色一样的光芒,薄唇轻轻一颤:“什么事?”

萧寒的眼底里都是血丝,看上去有些狰狞,萧寒生性懒散一贯嚣张,倒从未这般模样来。

萧寒深吸一口气,最终垂眸,深深的看着他。

A市的风有些湿冷,吹到骨头里,浑身都是寒意。

婚礼就在今天下午。

杨冬月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还有些迷茫——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很少清楚事情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她只知道,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但是,新郎还没有来。

婚礼本来是应该早上进行的,但是萧寒昨晚接了一个电话,就直接放下所有人所有事,扔下满堂宾客跑掉了,一直知道现在,连电话都接不通。

虽然萧家的人一直瞒着萧寒的去处,只是慢慢拖着,但是总有人意识到不对——从昨天开始,就没有看到新郎官了,反倒是新娘子坐在楼上,一直在等。

期间也有一些贵妇人目光扫过来,眼神深幽,算不上是探寻还是如何。

倒是在前面的人群中,还是有不少人过去给萧老爷子敬酒,依旧是一片热闹喧腾喜气洋洋的模样,哪怕根本你见不到新郎官,但是也没有一个人去提。

此刻,却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笑声来。

“哈哈哈——这样大喜的日子,老头子也不告诉我一声!”

只见一个人影从远处走过来,大概四十年纪,两鬓有些斑白,人还是很精神,一脸的笑意弥漫,虽然说是走过来,但是实际上,走的很僵硬,偶尔还要善变的人去扶持,才是几十米的距离,那人就走的额头带汗。

可是对方浑然不觉的落魄,反而笑得很畅快,一路欣欣然的走过来,只是在上台阶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似乎出了点丑,那人神色抑郁了一瞬间,继而笑得很开怀。

“今天是我侄子大喜的日子,我也是远道而来,希望大家玩的开心!”

对方一副施施然地主人翁的样子,一时小辈们都有些好奇,没听说萧家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萧老爷子的脸色阴沉下来,但是人群之前,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又转过身去,不曾理睬对方。

可那人却一刻都不肯消停下来,左突右撞,唐突了很多人,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虽然年过四十,可是做事风格似乎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