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的宫家别墅,一片冰冷。

宫秦侧卧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杯酒,轻轻的抿一口,像是想到了什么,淡淡的勾了一抹笑。

见他笑了,旁边站着的保姆脸色都跟着轻松了一些,只是还没等宫秦嘴角的笑意更深,他的脸色却猛地一变,手里的杯子突然脱手而出,狠狠地砸在了保姆的脸上。

“砰——啊!”保姆惊叫一声,退后两步,额头处被砸的铁青,可是她咬着下唇,再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低下头,不敢动作。

早就知道宫秦喜怒不定,可是也没想到,会这样难以伺候。

“去给我那拉菲来。”宫秦看都不看她一眼,随意将腿架在沙发上,目光肆意的扫过四周:“马上。”

保姆脸都跟着白下来了——酒都在酒库里,但是拉菲,只有老爷的屋子里才有,但是在这个时候,去老爷的屋子里不是找死吗?

保姆想着,浑身打了个哆嗦,一抬眼就对上宫秦的眼,立刻转身跑过去。

在老爷的屋子里,果然是一阵靡乱的声音,保姆惨白着脸,偷偷的打开门,想去偷摸拿出来一瓶拉菲,不要吵醒老爷,但是没想到,她手颤的要命,等她偷摸拿了酒,一打开门,竟然就发出了“嘎吱”一声的动静。

屋子里正处于兴奋的顶点的气氛一下子僵硬下来。

宫四叔怒气冲冲的冲下了楼,目光扫过四周,就看到客厅里的小保姆手里拿着一瓶拉菲,脸色惨白的给宫秦倒,不知道哪里不满意了,宫秦一个杯子飞过去,杯子就在她的脸上炸开。

满脸的惨红,分不清楚是酒还是血,只是有破碎的高脚杯砸在地上。

“刚才你进了我的卧室?”宫四叔一脸怒气,他身上还有酒气,很重,只是裹着一个浴袍,脸上的杀气也很难隐忍。

保姆脸色更白。

“滚下去。”宫秦瞥了她一眼,继而起身,满面慵懒的看了一眼宫四叔,声线微凉:“我有事情跟你说。”

他说话的时候,神色都是冷的,罕见的严肃,宫四叔的满身火焰杯浇灭了一些,蹙眉看他:“什么事非要现在说?”

“宫氏完了。”宫秦靠在沙发上,随意说了一句。

“什,什么?”宫四叔瞪大了眼睛:“你说宫氏怎么了?”

宫秦当时设计夺走了宫溟的宫氏,宫四叔心里自然是清楚的,甚至还有些得意。

在他眼里,那有什么道义,什么得失,只要他一直将宫溟压一头,那就算他赢了,所以,宫四叔在这方面,一直很支持宫秦。

“宫溟给我下了一个套,所以,宫氏交给我的时候就有问题。”宫秦说的风轻云淡:“而且,宫氏还欠了巨大的债额,而宫氏现在的负责人是我,所以——”

“你欠了巨大的债额?”

宫四叔抓着浴袍的手都有些发颤,喉头上下耸动了一番,只是“咕噜咕噜”的响着,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宫秦似笑非笑:“还不够呢,他还做了一些非法的生意,只不过全都压在了我的头上,到时候就看怎么折腾了,折腾好了,只是赔钱,折腾不好,我这个人都跟着栽进去了。”

他说得肆无忌惮,可宫四叔却连手都发颤,气的满脸通红:“他竟然敢这么算计你,他竟然敢这么算计你!”

宫四叔一脸愤怒,但是却似乎已经忘了,他自己当初是怎么算计宫溟的——只不过是他没有那个本事算计别人罢了。

“是。”宫秦笑:“估计到时候,我们整个宫家都要赔出去了,可惜,这里本来就不是咱们的,爷爷又都把所有的遗产都给了夏筱筱,到时候,我们就要沦落街头了吧?”

宫秦说着,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自己旁边的沙发,喃喃自语:“没想到啊,到最后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想着,却突然笑起来——他本来以为宫溟会在公司动一些手脚,无外乎就是多带走一些资金之类的,以备他以后东山再起,可是他没想到,宫溟确实做了手段,确实做了你死我忘的手段。

真是,小看了他啊——

“宫秦,这件事情确定吗?这么大的债务,怎么说来就来了?”宫四叔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看宫秦。

他这一生都是酒囊饭袋,从未经历过任何苦难,本来宫家的遗产被送出去,他就已经心慌了,但是还是奢华度日,只是没想到,宫秦竟然会来这么一遭!

却在此时,一声清脆的响声落下来,宫四叔匆忙回头看,就看到郝静柔一脸惨白的站在那里。

真的是一脸惨白,她还用手抱着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水杯,瞪大了眼睛。

她本来只是出来倒一杯水,却听见了这样的消息!

“宫秦,你,你真的被——”郝静柔跨步走上来,小碎步迈的有些快,手指扶在自己的小腹上,脸色都是一片苍白。

宫秦倒是浑然不在意,在郝静柔的注视下,甚至很自然的点头:“是啊,从今天开始,我们家以后可能就都要还款了。”

郝静柔倒吸一口冷气,“蹬蹬蹬”的后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