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在心底里破碎了,苏茹像是恍惚之间明白过来,为什么宫溟会那样执着于夏筱筱。

而她,只是瘫软在地上,想要挺拔身影,想要和她对峙,可是她没有丝毫力气,只能倒在那里,像是一个失败者一样,在战争结束之后的残垣断壁里,嚎啕大哭。

清晨薄薄的光芒里,宫溟转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在某一个时刻,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也是这样一幅出水芙蓉的样子,明明身边都是苦难,可是她开的纯净,与世无争。

正午。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筱筱一直坐在副驾驶上,沉默不语,而宫溟在开车,接了一个电话,短短的说了几句之后,又挂断。

车里的气氛有些憋闷,筱筱本来就是憋不住话的人,可是宫溟偏生一身冷漠在那里,她想要张口问,又完全问不出来什么。

最后,她歪着头看他,干脆趴在他的手臂上,昂头,在他的脖颈上小小的咬了一口,有些痛,宫溟的眼眸泛起一些波澜,低头看她。

原本波澜不惊的一张脸,终于在此刻泛起了一些波澜,他的手从驾驶座上拿下来,轻轻地抓着她的手揉。

那样宽厚的手掌,将她的手全都包裹进去,很温柔,一路都这样牵着,温存的人一塌糊涂。

“你下午不去忙吗?”筱筱忍不住抬眸看他问。

宫溟将车停下,转头冲她笑:“以后都不忙了。”

他说着,又把她卷在怀里:“都陪你。”

夏筱筱一时心里恍惚,总觉的他的笑容,在什么时候连着冬雨都给温热了。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没有叫保姆弄东西,反而自己在厨房里折腾。

两个人,四只手,可是在厨房里折腾的还是很狼狈很落魄,筱筱本来是知道哪些菜该怎么弄的,可是她偏生乱来,什么东西都敢往里放,看的旁边的保姆眉头都直跳。

反倒是宫溟顺着她,任由她怎么折腾,只是不肯让她离那些尖锐的东西太近,比如刀,那么白嫩的一双手,距离那玄铁色的菜刀那么近,看得宫溟直蹙眉,干脆把她圈在怀里,替她拿着刀,给她切菜。

只是宫溟不会切,切得薄厚不匀。

一顿饭做的实在是狼狈,萧家的东西都有些不熟悉,两个人也有些不会下手,特别是筱筱,往油锅里倒了不知道什么液体,顿时油星四溅,都从锅里崩出来,筱筱猝不及防,被崩到,顿时低呼一声往后退。

等到退到他怀里去,一抬头就看到宫溟垂着眸脸色微凉,却仅仅蹙着眉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被熏到,他连眉眼间都是淡淡的光泽。

夏筱筱看的心里都跟着猛地跳了一下,干脆转过身来,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肢,不肯再松手了。

宫溟察觉到她的异样,干脆也就不做了,抱着她出了厨房,去卧室给她洗手洗脸,又拿了毛巾裹着她一张小脸轻轻地擦。

毛巾下的那张脸,娇嫩娇小的像是猫儿一样。

任由宫溟揉了两下,筱筱终于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良久,嫣红的嘴唇终于憋出了一句:“她一定很喜欢很爱你,才会这样的,对不对?”

在夏筱筱的脑海里,大概只有那种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捧出来的爱情,才会这样奋不顾身毫无底线。

苏茹原本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因为宫溟,也因为她,到现在落魄到那样,真正在意的,却还是“宫溟到底爱不爱她”,而不是“我为了你落魄到这种境地”。

宫溟的脸色似乎毫无变化,依旧帮她擦脸,只是默不作声。

筱筱不知道自己说的那句话触动到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错,只是眼神很澄澈的抬头看他,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

宫溟将毛巾丢到洗手池里,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这些事情我会安排好,不要管。”

最后三个字,是宫溟总对夏筱筱说的。

筱筱的心里有些不开心,堵在一起,很堵,但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堵。

在她的印象里,宫溟每一次做什么事情,大概都是瞒着她的,只是他如果亲口否认了,那就真的不是他做的。

她也讨厌苏茹,甚至恨不得生生将苏茹撕裂开,苏茹加注在她身上的委屈和劫难,不比苏茹现在遭受的少多少,可是她看到苏茹那个样子,还是会觉得于心不忍。

“你想怎么对她,也不用我来管,甚至也不想要我知道,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