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溟走进来,顺手将卫生间的门带上,卫生间里面一片死寂,只有些许昏黄的灯光。

走廊里一片清冷的光都被门隔上,整个卫生间里,只有昏黄的灯光下,两个人的对峙。

像是有一种黑暗突然袭来,四周似乎都有氽水猛兽,苏茹的心脏都被人捕获了一般,紧紧地咬着呀,一言不发。

她曾经想要逃避的,现在都血淋漓的呢呈现在他的面前,苏茹突然有些畏惧自己头上的昏黄的灯光,她宁可自己一个人在一片昏暗之中艰难存活,宁可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也不想让这盏灯,照亮自己的脸——在他的眼中。

她爱的刻骨,想要拼命的得到的那个人,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冷眼看着她的狼狈。

宫溟在哪里站立良久,最后在洗手间潮湿的空气之中,冷冷的拷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苏茹,单臂撑在她的身后,声线淡漠:“许久不见了,苏小姐。”

苏家的别墅,一片灯火通明。

喝下了不知道第多少瓶酒,腥辣的液体冲到她的喉管里,几乎将她整个人都这样吞噬掉,她干呕着咳嗽,将喉咙里的酒全都呕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胃酸一下子涌上来,苏茹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不断的干呕,抬起手想要撑起来自己的身体,可是却在抬起手臂的一瞬间,看到手臂上烙印的血迹。

血迹已经干涸了,她在看到那鲜血的一瞬间,整个身体都像是僵硬了一样,痴痴的看着,却在某一秒钟,如同触电一般,猛地将手臂甩出去,然后整个人全身蜷缩在一起,嘤嘤的哭着。

像是一种泪水,终于掩藏不住。

她记起来在卫生间里面发生什么了,只是那个时候她究竟说了什么话,她自己都不记得。

当时宫溟靠她很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似乎至于那么一点点,苏茹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语无伦次的说着什么,连眼泪都在不断的清浅的掉下来。

她根本控制不住感情,在病房里面压抑了那么久的情绪,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终于骤然勃发,有不甘有愤怒有嫉妒,还有浓浓的悲凉——和爱。

她牵扯着他的手腕,语无伦次的说,宫溟的神态一贯很淡漠,脸颊微微垂下来看着她,很清冷的开口:“不用着急,我在听。”

他似乎一贯都是这么淡漠,声线冰冷刺骨:“慢慢说就好。”

苏茹所有的骄傲,终于在这一瞬间崩塌,哭号了一声,然后猛地冲到他的怀抱之中,狠狠地抱住了他,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处,似乎是要说些什么,可是还不如用“哭号”来形容更合适。

她的泪水很汹涌的掉下来,抱着他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诉说她这段时间所有压抑的憋闷的情绪,有难过悲伤,还有那些无法口述的爱意。

可是宫溟,却一只手钳制着她的手腕,把她往后拖,声线很清冷的落下:“现在不要碰我。”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苏茹已经环顾着他的腰抱在了他的身上,苏茹白嫩的指尖一下子痛了一下,痛的苏茹紧紧地抿着唇瓣,猛地收回了手。

在她的指尖,有一点被灼烧的痛意,她收回来,才发现手指上已经有殷红的血液渗透出来。

而眼前的宫溟,眉头紧蹙,脸上的冷汗似乎已经渗出来了,他紧紧地抿着唇,神色一片冷。

她浑身一凉,像是被千百条蛇缠绕着一般,最终坠入无底深渊。

她没有想到会伤害他,却在镜子对面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宫溟身后那些伤痕。

鲜血,玻璃,迸溅的水花,还有狰狞的伤口。

一时间,苏茹恨不得去死了。

她不想伤害他,她真的不想伤害他——宫溟,那是她一生都在爱着的人。

苏茹脸上还带着泪水,很绝望的后退,带着鲜血的手指紧紧地捂着她的唇,可她眼底的泪花却不断的向下滑落,宛若止不住的雨水一般。

她只是想让那个女人消失,想要他们之间的那种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嫉妒的爱情消失而已!

想着,苏茹一把拿过一边的酒瓶,猛地昂起头,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却在这个时候,包里的手机,猛烈的震动起来。

苏茹没有力气接通,任由它在哪里响着,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只是又凶猛的吞了一口酒。

听到苏茹房间里的动静,苏母从外面缓缓的走进来,在进门的时候轻轻地敲了敲门,却嗅到一阵强烈的酒气,苏母惊得打开了门,看到苏茹的模样,苏母顿时困意全消,连忙走了过去。

“茹茹,你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

她知道苏茹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情,但是苏茹绝口不提,她也不想多逼迫自己这个女儿,所以一贯都是任由她折腾。

苏母也相信,自己的女儿有足够的能力,能处理好这件事儿,但是,现在——

苏茹听到动静,从地板上站起来,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迹,继而抬头,苍白的笑着:“没什么,只是刚才在医院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血,不是我的。”

苏母的心,缓慢的平静下来,看到苏茹的神色看上去很自然,似乎并没有受到今天的事情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