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在——”郝静柔嘴唇轻颤了两下,望着走过来的女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奚桂芬从远处走来,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意:“你啊,怀着身子呢,老四一时看不见你都不行。”

姿态很优雅的贵妇人,转头正看到对面脸色有些苍白的夏筱筱,不由得有些迟疑,很优雅的挎着郝静柔的手臂,挑眉问道:“这位姑娘是——”

生得模样不错,可是脸色苍白模样虚弱,身上穿的也不是什么大牌子,而且,郝静柔的生活圈里,似乎没有这么一个人。

郝静柔的手指有些发凉,正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听到对面的夏筱筱说了一句“我不小心撞到她了”,之后,夏筱筱就像是逃也似的跑掉了。

奚桂芬觉得奇怪,侧眼看了一眼,而郝静柔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嫂怎么过来了?”

郝静柔抬眼看她,笑得很温柔:“我刚从小秦的病房里出来,要知道大嫂过来了,就叫你陪着我了。”

奚桂芬,宫家已故长子的遗孀,当然,也是宫溟的母亲——名义上的母亲,毕竟宫溟身份特殊,虽自小养在宫家,却也和宫家的人不是如何亲近。

奚桂芬看了一眼郝静柔的肚子,一脸的温柔:“好了,我们去一趟病房,老爷子在里面呢。”

郝静柔倒是顺从的跟着,只不过偶尔目光扫过四周,有些轻微的焦躁——奚桂芬明面上温柔似水,其实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不动声色却又彻查底细,这一次她见到了夏筱筱,虽然明面上不会说什么,但是实际上,不知道还要耍什么手段。

郝静柔心里多了一点压力——奚桂芬虽年过四十,却风华正茂,要不是她手段狠辣,也坐不稳这个宫家大嫂的位置,更何况,还是个遗孀。

想着,郝静柔忍不住摸向了自己的肚皮,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在宫家生存下去,唯一的依靠!

医院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嗅起来越发难受。

苏茹站在宫秦的病房里,手指甲紧紧地掐进掌心里,脑海里都是刚刚听到的那些话,无外乎夏筱筱所说。

深深地在原地吸了一口气,苏茹安抚自己的心思,想——就算这一次没有在宫家人的面前毁了她,但是自己起码也做了一点什么,不是吗?她最起码,也知道了一些事情。

苏茹想着,踩着高跟鞋就准备离开,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嗤笑,声线很轻,可是落到苏茹的耳朵里,恍若轰雷。

她猛地转身,就正看到宫秦的那张脸来,靠在病床床头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眸,星光般璀璨的目光映衬着浅浅的星空,漂亮的一塌糊涂。

可是那双眼眸的主人,可并非善茬。

“你什么时候醒的?”苏茹微微蹙眉,心惊肉跳的问着,可是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时候醒的很重要吗?本来自己就有把柄在他的手里,他再多知道什么,又有什么用?

宫秦倒是很自然,双手放在小腹上,靠在枕头上笑的如沐春风:“大嫂来看我,就是这样的态度啊?可让弟弟好伤心啊。”

他说着,似乎想要动一下,可是动作僵硬了一下,却浑身发麻,根本动不了。

苏茹看出了些许不对,总觉得今天的宫秦,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獠牙的老虎一样,软的像是一滩水,连偶尔笑起来,似乎都是一种绵羊般的柔软。

“用不用我叫护士?”苏茹的声线有些哑,退后了一些,尽量平和的和他说:“你看起来不太好。”

确实不太好,宫秦的脸颊苍白,额头上都是汗水。

“不用。”宫秦笑:“嫂子帮我把被子掀开好了,很热,但是我自己动不了。”

他靠在那里的样子,真的像是手无缚鸡之力一样。

苏茹一时被他的模样魅惑,竟然真的走上前去,捻起他的被角,将被子拿起来。

彼时宫秦上本身穿着病服,脸色苍白唇色温润的笑着,可是他腿上竟然什么都没有,上面贴着纱布,隐约有鲜血透出来。

苏茹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把被子又给盖了回去。

只是这个动作痛的宫秦一阵蜷缩,但是他脸上的笑意竟然都没有消散,只是抬头,有些恶劣的盯着苏茹笑。

“都盖着纱布呢,什么都看不见,嫂子急什么?”宫秦说着,好整以暇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眼底里一片柔软笑意:“再者说,嫂子什么没见过?”

苏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宫秦就是在耍她,但是很莫名的,她竟然没有第一次的时候那么恼怒了,甚至也有些不知道羞耻了。

“嫂子看来很喜欢?”宫秦笑:“说起来,还没有那个女人不喜欢呢。”

到最后,宫秦的语调很暧昧。

“宫秦!”苏茹惊醒,连忙后退了一些,厉声呵斥:“我要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