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在学院中上了四年的课,从来没想过,像这种大课的时间会如此难过,要知道当年这种课可是吴天至爱。也许别的男生,甚至是吴天宿舍的损友都会想着逃课,可是吴天不会。不是吴天喜欢上这种课,而是他喜欢上这种课时的无拘无束。你只要人来了,只要在课堂之上别太过分,别出声,或者别太大声影响到讲师,那你在课堂之上干任何事都不要紧。当年,吴天是一个十足的武痴,上专业课时,一室之内只有几十人,那可是什么都不敢干,可是上这种几百人处于一室的大课,吴天会拿着本阵法图看个没完,一节课下来,还要朋友叫才知道走,哪会觉得时间长。

可是,现在就不同了,课还没开始,只是课前等待的分多钟吴天就觉得过了整个世纪之长,道道目光,无论是妒忌的,还是好奇八卦的,都让吴天如芒在背,再观靠在自己肩膀上真的如同睡着了的吴诗琪,吴天心中不由极不平衡,不由又低头在其额前秀发上深深嗅了一口,心中才舒服了一些。

不过吴诗琪也舒服不了多久,很快学生都已经落座,而此时,各班的指导员果然亲自前来监督出席人数。从班中选出几人各带着张名单表,从首排一排排对下去,让到场的学生签名作实。由于各班是混合坐着的,点名的人只能够一排排走下去,让属于本班的同学签名。所以若是有不是本班的人在,当然是不用理会。这倒是给了吴天机会,签到他这里的人。会以为他是别班的,反正几班的点名人又不会一齐过来把签名表递给吴天。

结果。点完名后,仍然没有人知道教室内有一位本来是不应该坐在这教室之内的。不过。不知吴天身份,却是所有点名记录的人都记住了吴天的样貌,理由很简单,人人都有八卦之心,都想八卦一下,今届甚至学校历史上最为美貌的校花的“男友”究竟是长成什么样的。结果当然是让人失望,大有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样子很普通嘛!这是所有以点名为名走到这一排看过吴天的长相后的感觉。事实上,这一排只有吴天跟吴诗琪两人,也就吴诗琪在名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吴天动都没动过一下,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帮吴天圆了“谎”,毕竟每班的点名人都到过这位置一趟,人人以为吴天肯定是在某一人的名单上签了名字的,哪会想到没有一张有吴天的大名。

点完名,经过指导员确认后,一位主任级的人物上讲台讲了些开场白,几句毫无营养的废话后。教室大门外走进几人。头前一人一脸富态,戴着闪亮的眼镜,西装笔挺,正是学院的副院长。一般除了开学典礼之类的全校性活动,院长都不会参加,副院长的身影在学生面前出现的次数往往会多得多。

副院长进入教室内并没有第一时间跑上讲台。却是侧身作了个请的动作,似乎在室外还有一位大人物要登场。难道是院长?只有这样的人物可以让副院长如此恭谨。

在场的学生能够认出接着进来的两人的不多。毕竟是新生,来自五湖四海。对京都的人和事都很有限,而且开学典礼时,新生对什么都极为好奇,只注意身边的人和事,哪管讲台上的一帮老头,哪个是哪个。

不过,这两人一进来,吴天却是一惊,因为进来的不是别人,居然是苏长青与周全这两师徒。周全不是出差去了吗?怎么跑这来了?吴天见两头进入教室内时,很是疑惑地想着。

“咦,那不是苏会长吗?”坐在吴天旁边的吴诗琪在点名时已经坐直了身子,不再靠在吴天身上,毕竟是上课,她也不好再抱着吴天的手臂不放,似乎她也认识苏长青,估计吴月明跟苏长青仍然走得很近。“你女友的爷爷来了,你还敢跟我坐这么近?”

“你是我姑,怕什么!”吴天理直气壮地说。

“哼,谁理你!”吴诗琪一直以姑侄之辈分来气吴天,现在她听了倒是生起气来,起身坐到旁边的位置之上去了,故意远离吴天。

“呵呵,”吴天不理她,却是叹了口气,“早就应该坐到中间去的,现在倒好,坐在这里这么明显,我有预感,给这老头看到了,准没好事。若是提出什么要求来,在这里我也不好拒绝呀,真头疼。”

“哼!”一边的吴诗琪见吴天不理自己更气,以右手撑着下巴,纤纤玉指伸指挡在眼角边,以遮挡自己偷偷扫向吴天这边的眼神,法这她失望了,吴天不但没有坐过来靠近自己,反而向右边挪了过去,坐到了这一列的最边之上,紧挨着窗户。

吴诗琪微咬了一下嘴唇,心中不由开始后悔,现在倒好,也不好意思自己坐回去,而且吴天还坐过了一个位置,自己就算坐回去倒没什么,可是再坐过去一个位置,这就让吴诗琪再不矜持都受不了。

此时,讲台之上,副院长已经讲开了,讲的都是些有关国家政策呀,思想传统呀,很带官味,反正也听不懂。不过,台上的人身份摆在那,人人都要认真听,听不进去不要紧,至少眼睛要盯着台上的人看,这叫敬重。

至于吴天,双手托着下巴,手指伸直挡着脸的大半,他相信,自己这个样子,就算是自己的母亲李兰,这种情况也只能够凭感觉认出自己了。

副院长很会说,足足说了两个小时,中途让学生休息了10分钟,不过有大人物在,学生们除了去方便一下,当然也不敢在教室内随意走动。在讲话快要结束时,副院长才把话题引到苏长青的身上,此时,一众给“说”得昏昏沉沉的学生才眼前一亮。苏长青。学院的名誉院长,不过这倒不是学生把苏长青当作比副院长更尊敬的理由。最重要的是苏长青的医学会会长的身份。作为医学院的学生,这医学会会长的身份在学生们的眼中当然远比一个学院院长的身份重要得多。

“我想吃法国菜。”吴诗琪终是忍不住了。主动坐到吴天旁边的位置之上,心中已经开始后悔两人为何要在这里傻坐两小时,要知道过了今天,这男人就要回到另一女人的身边。

“好!”吴天侧头看着吴诗琪,“说过你喜欢就行,不过,我可不吃蜗牛,对,也不吃‘猪屎’。”

“咯咯”吴诗琪又把身子靠了上去。掩着小嘴吃吃笑起来。法国有些奶酪的做法并不是人人能够接受得了的,不过吴诗琪在乎的不是法国菜的好吃以否,只是在乎法国餐厅的气氛。

“针灸,是一门古老的医术,它针对的是……”此时,苏长青作最后的演讲,刚好讲到了针灸,时不时还问下前排的学生有何感想,但在如此的场面。作为新生,自然想不到什么好问题,总是问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最后,苏长青讲得越来越玄妙。甚至还套用了吴天说过的有关“金针渡穴”的针法,有些胆子大的也逐渐习惯了在大人物面前的压力,终于问了让一旁坐着的副院长蹙眉的问题。

“苏会长。您说的怎么像是我看过的武侠小说一样,笑穴、哭穴和麻穴之类的真的存在吗?一根针就能够控制我们的哭、笑和行动能力?”

“关于这点其实我还是可以告诉你的。不过,虽然许多人都说我是针灸第一人。”苏长青慢慢站了起来,紧盯着第一列最后一排,“其实他们都错了,关于这一点我也很清楚。‘金针渡穴’的确存在,不过它是以医学和武学组合创造出来的非常人可以随便学会的绝顶针法。而现在,在这里,刚好就有一位会此种针法的人,吴医生,稍微给展示一下吧,满足一下你的小师弟的好奇心。”

“该死的老头,他什么时候看见我的?”坐在最后面的以手掩面的吴天终于发现,原来苏长青早就已经察觉到他的存在,现在才来摆了自己一道。

“可能……可能是中途休息的那一会!”吴诗琪也是吓了一跳,所有人都顺着苏长青的眼神向自己这边望了过来,吓得她立刻坐直了身子,再也不敢腻在吴天身上了。

吴天防的就是给苏长青看到,可是终还是没有躲过去,更加想不到的是,苏长青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摆了自己一道,无奈之下吴天只能够站起出列走向前台。

“他不是诗琪的男友吗?”

一些从吴天被吴诗琪带进教室就已经注意到他存在的吴诗琪的朋友开始议论着,对于一位“同学”突然转变成“讲师”很是不适应,可惜他们只能够讨论,没人可以给他们答案,除非有认识吴诗琪的敢冒着被副院长看到的危险起身跑向后排向吴诗琪问个明白,而且,有人曾经试过在休息时间去问过吴诗琪,吴诗琪就是不肯说,所以没人愿意冒着这样的险去问一些吴诗琪并不想回答的问题。

“你居然把我当猴子耍!”吴天借着跟苏长青隔着一张讲台握手时低头靠近苏长青,瞪大了眼珠紧盯着苏长青说。

“怎么会,这对您来讲轻而易举,怎么说也是您的师弟,这哪算看耍猴。”苏长青也是顺着吴天的动作小声地说着。

两人说话时声音较小,不过坐在苏长青身边的周全却是隐约听了个大概。按理说,两人对话,要使用敬语的应该是吴天,无论从年纪,和吴天正跟苏小洁谈恋爱的背景,吴天都应该以长辈看待苏长青,可是现在却是反过来了,吴天对苏长青没有任何敬语,反而苏长青语气中对吴天极为尊敬。

能够让苏长青如此看重的,众多学生都以为是某个跟苏长青一样的老头,再怎么也是跟周全差不多的中年人,可是吴天上了讲台跟前,教室之内不知摔破多少双眼镜,再也顾不了副院长的无声制止,纷纷议论起来。

“我认得你!”那站起提问的是一名高大男生,一米八的个子。体格粗壮,与吴天形成鲜明对比。样子也不差,无论是样貌和体型都是女生喜欢的那一类型。“你是诗琪男友?我不记得新生中有你的存在!”

男子可能在学生会中做事。曾经有接触所有新生的机会,也许看过一眼并不足以让男子认清每一个人,可是能够跟吴诗琪在一起的人,男子肯定会记住的,所以才这么一说。不过,男子说得肯定,但吴天若是一口肯定自己是新生,男子也不会很坚持,因为他其实内心并不是很肯定。只是觉得,吴诗琪不可能一下跟吴天如此要好,肯定是有段日子了,那自己没理由没见过吴天,而且他听苏长青称吴天为吴医生,应该是已经毕业出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