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臣望着她,叹了口气,只把筐放下。

筐里的鹅都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满院子地乱串。

甚至有几只跑到了比目鱼的身前身后,让它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他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宽阔的掌心里,看了看她掌心些微的茧皮,伸手慢慢地触着:“这些粗活累活,原不该你做。”

“如今你不也修理这些桌椅板凳吗?旁人做得,我们有什么做不得。”

云九倒是笑笑,带了几分窘迫,又有一点小小的羞赧,那种神态便是刚出嫁的女儿家,却又透着一种世事加以的稳重。

“更何况,我原也不是什么太高的出身。”

“是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叫你受苦了。”

他伸手理了云九被风吹到一旁的一缕头发,挂到她耳后,回看了一眼摆在斧头旁边那一卷书,笑道:“县里这一场,我成竹在胸。争取早日为我的云九挣个凤冠霞帔出来,可好?”

她自然满心望着他好。

虽则,在小山村中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可那是于她而言。

抬起头来,她双目都注视着他,只点了点头:“好。”

他是人中的龙凤,自不会永远困囿在这小山村之中,迟早会登青云路,成为万人之上的那一个。

而她,只需要站在他身边。

无疑是一对幸福的夫妻。

比目鱼看着,不由得有些讽刺。

只是……

这出现的女人是残破的,出现的男人亦是残破的,时不时会有一道裂缝,眼前这些人和物的身上穿过去,让整个画面变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