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端被送回了营地,小凉王子听说她只身前往敌营,兴奋的两眼冒光,伸着拇指大赞她是巾帼英雄。张锐背对着哈雅两眼一翻,马屁精!

“那啥,王子啊,她现在要面壁思过了,您...不回避下?”

哦,对。哈雅想起来了,汉人有汉人的规矩,女子不能与丈夫以外的男子独处,他拍拍自己的脑袋,话说的不标准,“小王懂,小王懂!”比划着两手,特特捋直了舌头说话,“这是...规..矩!”

端端趴在庄王爷的床榻上,浑身酸软得不想动。

张锐送走了盲目崇拜者哈雅,回来扯扯她的衣裳,“你倒是不客气,王爷下的命令是让你面壁思过,可没说你可以趴着昂。”

张锐就是生闷气,你说你一个人失踪,吓疯了多少人?!那上战场打仗是男人的事儿,用得着你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就你有点本事?

张锐气鼓鼓的,也没了平时的吊儿郎当。就那么阴沉沉的看着她。

端端实在没精神跟他斗嘴皮子,她抱着庄王的枕头坐起来,大眼无神,“张锐,我饿了...”一整天没吃东西,在外面摸爬打滚的能不饿吗?

庄王爷没有回来,他布兵排阵去了。看样子这一仗,少不了要狠打。

庄王的枕头被她抱在怀里,撑在下巴上,张锐瞥了一眼,愤愤然,“得得得,你最大。等着,我给你找吃的去。”

张锐是庄王爷的左膀右臂,自然不能在这里待太长时间。

吃的是来了,不过张锐没回来。来的人倒是熟悉,是马骏。马骏自从跟了庄王越发的守规矩,蹲在灶上任劳任怨,这不,现在眼睛熬得都红了。

“来,吃饭吧。这刚刚出锅的,热腾腾的呢。”马骏跟个居家小男人似的摆上碗筷。

知她是个女孩子,特地蒸了一碗鸡蛋羹。这兵荒马乱的,有汤有水的好好吃顿饭都是奢侈。一打起仗来,庄王即便贵为王爷,那也得跟士兵一样狼吞虎咽,填饱了肚子是正事儿,哪还能那么讲究?

鸡蛋羹里滴了香油,撒了葱花,真难得。

她是饿坏了,眼下什么都好吃,“谢谢。”

马骏站在那里,没走。

端端咬一口饼,见他突然不大爱说话,只是惆怅地长叹一口气。她疑惑地瞧着他,“你怎么了?”

反正庄王也不在,他干脆一屁股坐下来,伸长了脖子问她,“端姑娘,问你个事儿。那芙蓉她.....”

端端吃自己的饼和肉,先前是吃不惯饼的,但是这东西添上油烙了,最充饥,有饱腹感,庄王有时候也吃。她抽空抬头问他,嘴里塞得半满,“你见着她了?”

马骏实在无奈,点点头,“你是她主人,能不能劝劝她,别老跟着在下。”她那般人物,在下实在是承受不能啊!

端端小口小口的喝蛋羹,不斯文,但是看着很有食欲。肚子里有了东西,人就又活泛了,黑溜溜的眼睛眯得像两弯月牙儿,“她好像也没那么可恶。难得她这么喜欢你,你可以试试嘛。”

哇靠!开什么玩笑?

马骏这就坐不住了,眉头拧成了倒八字,一不小心就破音了,“怎么可能?!”

他激动他的,端端吃自己的,“那你想怎么办?她来都来了,让她走她也不一定真走啊。”还有就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芙蓉帮了她一个大忙,这棵小墙头草一时间就两头摆了。

马骏愁的呀,“端姑娘算马某求您还不成吗?她一准儿听您的话,您去跟她说说。”有求于人,双手抱拳,深深一揖,这是江湖上的规矩。

怕她不答应,马骏立马又上了一句话,“马某怎么说也帮过姑娘,如今马某有难,相信姑娘一定会搭把手的。对吧?”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懂不?

端端吃不下去了,默默咽下了嘴里的蛋羹,这俩人....她好像都欠着人情呢.....

她试图再挣扎挣扎,“可是...我现在在面壁思过。”出不去也是有心无力呀。

这个好办!

马骏秀气的眉头一松,一拍胸脯,“这不难,我替姑娘传话!”

她捧着碗,干干的点个头,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怪?可又好像没啥错。

她调整一下自己的坐姿,难得被别人委以重任,忽然有种任重道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