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庄王爷与渺修在武勋殿外擦肩而过的时候,剑眉一拧,转身叫了声,“站住。”

“渺修”一错牙,站住了,把挑起来的眉头硬生生的按了下去,“渺修”唇角微勾,不卑不亢,“庄王爷有何指教?”

庄王爷眼光毒辣,怎么瞧这人怎么熟悉,身姿举止倒是有几分像那日的马面人。他可是个行动派,盯着他,“来人,取半张面具来。”

司徒翰你大爷!!

“渺修”不服,“王爷意欲何为啊?”

庄王冷笑,“本王想瞧瞧,观主是不是有两副面孔。”

“渺修”毕竟不是真的渺修,他没有那个定力,抓在手上的拂尘差点扬起来。就在两人火花四溅的瞬间,御前太监迈着小四方步出来了,“观主怎的还不入内啊,让皇上久等可就罪过了。”

“渺修”皮笑肉不笑,“贫道有事在身,就不奉陪庄王爷了,告辞。”

庄王爷站在原地负起了手,眉目不展,若有所思。

耽搁了这么长时间,金乌西垂,都已经到下半晌了,庄王爷大步往晨曦宫的方向走去,也不知道她在华禧那里待得怎么样。端端现在在晨曦宫待着,就跟回了庄王府差不多。不是有人说嘛,你不是金子,不能让人人都喜欢你。

虞贵妃不喜欢她,那些夫人小姐也不喜欢她,但有人就好她这一口儿。华禧喜欢字画,寝宫里文人墨客的字画不少,一张张宝贝似的说给她听,端端呢,字虽写的不好看,但她懂画儿呀,眨巴着眼睛听的认真。偶尔还能对其着色与意境说上几句见解,华禧这就对她有好感了。

华禧把从宫外淘换来的字画都翻出来,当宝贝似的给她看。但淘换的终归是淘换来的,其中夹着些许能以假乱真的赝品也不足为奇。

“你觉得这幅双鹊报喜怎么样?当时买它的时候,老板说是前朝陆河的真迹。”

端端咬着手指,瞅了两眼,睁着圆溜溜的双眼问她,“你真信啊?”

“嗯?”瞧她的眼神儿吧,华禧小心翼翼的问,“.....为什么不信?我瞧着...不像假的呀。”

端端眨了眨眼睛,把手指放下来,歪着头再三打量,“可它也不像真的呀。”

华禧生气了,“告诉你,你可别信口雌黄啊,要拿出证据来!”

华禧坐的比她矮,一激动,抬头纹都出来了。

端端不理她的脸色,只管用手指点了点画上的线条,“呐,笔墨鲜嫩,最多不超过一年,就凭这一点,它也不是前朝的东西吧?大昌建朝立代多少年了?”

华禧坐不住了,柳眉皱着,“你怎么就断定它就是新鲜的笔墨?”

端端想起了那幅老梅图,咕哝着说,“你不信的话,去问问你父皇啊,你父皇不就是丹青高手吗?”

“什么你父皇?你应该尊称皇上,皇上!懂了吗?”

那又不是我的皇上,但端端眼珠子一转,捧着腮帮子,哦一声。华禧捧着那幅双鹊报喜,横过来看,竖过来看,柳眉倒竖,越看越生气,她抽空瞧了眼端端,“我不会信你的,我问父皇去。”

真是说风就是雨,端端趴在几案上,喝了一口茶。两腿儿晃着,一脸郁闷,哥哥怎么还不来?

华禧卷上画轴就往外跑,端端一个人哪能在坐得住?敛着裙子就跟上去了,王爷在皇帝那里,跟着华禧就能找着他。两个人并着肩出了晨曦宫。

庄王爷没想到能在宫中又遇上穆疏。

穆疏梳着凌云髻,珠翠环绕,明珠耳铛,藕丝琵琶衿上裳,眼儿半垂,弱柳扶风,惹人怜爱,真是美人胚子一个。她在半道上叫住了庄王,“庄王爷请留步。”

庄王爷刹住了脚步,“是你?”

穆疏盈盈上前,缓缓施礼,眼中水波流动,“王爷,妾在这儿等您有一阵子了。”

穆家小姐若有若无的慕君情,你叫司徒翰去品味?那你还不如让牛嚼牡丹去呢,起码牛还能尝出个香味儿来。庄王爷困惑呢,“你等本王干什么?”

“妾...妾只是....”穆疏红了脸,这样的美人如果放在三皇子面前,他一定会怜香惜玉一番,只可惜了司徒翰他跟三皇子不是一个路子的。

只是,只是什么?庄王爷在军中呆久了,受不得别人在他跟前儿这么吞吞吐吐的说话,他拧着眉,“没事本王就走了。”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