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家老姐,你们养了一个好姑娘啊!但是姑娘这么懂事,我们做长辈的更应该为她打算的长久点是不是?先不说狐家的亲事,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就说招赘婿这事,以你们的家境,能招个什么样的好赘婿呢?到时候苦的还不是孩子?姑娘过不上好日子,心疼的还不是你们?这孩子对你们一片孝心,你们可不能眼看着她过不上好日子呀!”

伍家的一阵苦口婆心的劝解,起到了明显的作用。本来还在对褒姒突然的惊人之语没消化过来的姒父姒母,立刻就认同了伍媒婆的说法,劝起了褒姒。

“桑儿呀,你伍姨说的对,我们家的情况,就算招赘婿,也只能招那种无家无舍的人。我们家已经够穷了,招个人的话你的生活一点起色都没有,以后爹和你娘走了,也不放心你呀!你别多想,就安安心心地找个好人家嫁了,我和你娘能够互相照顾好我们自己的。”

姒父抹着眼泪说道。他是被自家女儿感动的。就算亲生的姑娘,也不一定就这么贴心呀!这让他更加坚定了不能让自己的姑娘一辈子吃苦的决心。

“是啊,桑儿!狐家离我们家也不远,我们也可以经常去看你的嘛!”姒母在旁边也激动地抹着眼泪劝道。

“爹,娘,你们不要再说了,桑儿受你们养育之恩,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们的,唯有亲自侍奉孝敬你们,才对得起你们的恩情。如果爹娘不全了我的心愿,我就绞了这头发,再也不嫁人!”

褒姒说着就跪在了地上,拿出了一把剪刀来。这时候的剪刀没有后世的剪刀灵活好用,但也初具雏形了。青铜的,一面磨锋利,两个刀片固定在一个连接钉上。

她也不想这么吓唬老人,但是伍媒婆的嘴巴太厉害了,完全把姒父姒母忽悠到她那边去了。她也只好出此下策,才能把这门亲事混过去。

姒父姒母见这阵势,只好先依着自己的女儿了,把伍媒婆先打发走了。万一真绞了头发,这件事传了出去,自己的女儿就真的不能嫁人了。绞头发这种事,不吉利,很多人家忌讳这个。

打发走了伍媒婆,姒父姒母关起门来认真地做起了褒姒的思想工作。

“爹,娘,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希望我能够过上好日子。可是那个伍媒婆,是为了胡家的喜钱来替他们家提亲的。

我上次路过村口的时候,听那个卖饼的鲍大娘说,那个狐七公子跟人赌钱,输的太多,他父亲不愿意帮他还赌债,那些赌坊的人把他的小手指都给剁了。

这样子的人,就算有副好身家,也经不住他折腾啊!我要是跟了他,别说享福了,恐怕连接济一下家里都不能够。要不然以他们的身世,怎么会找我们这种穷苦人家结亲呢?”

褒姒对着姒父姒母说道。其实她只是听说过这个狐七公子风评是不怎么好,好像有点赌钱的毛病,但是后面的都是编造出来的。

鲍大娘平日里就是个爱说东家长西家短的人,虽然长舌头的人不太受欢迎,但是她的消息来源渠道也广,说不定就是真的呢!现在褒姒说是她说的,姒父姒母也没怀疑什么。反正这种嚼舌头的事情,也不可能跟她当面求证去,无论真假她都不可能承认的。

姒父姒母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身体里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听到这话只以为是真的,根本就想不到这有可能是假的。

那个狐七公子短的事情能够传到鲍大娘那里,可见他肯定是经常赌博的。有这种恶习的人,哪里是过日子的料嘛!还好没答应,要不然还不真的坑了自己的女儿!姒父姒母暗自庆幸。

“好孩子,父亲不会让你嫁给那种人去。你也别多想,以后不嫁人这种话也不要再说了。”姒父慈祥地摸着褒姒的小脑袋。

姒母也温柔地看着她。

褒姒看着对她如此体贴的父母,心中涌上了一阵撒谎的负罪感。但是情急之下,她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那个狐七公子是不是真的赌徒褒姒不知道,但她知道他绝不是什么善类。要是招惹上了,父母还不跟前世里一个下场?为了他们的安全,撒个善意的谎言帮他们规避了风险,也是值得的。想到这里,褒姒心里就舒服了好多。

之后伍媒婆又来了几次,都被姒父姒母给打发走了。伍媒婆眼看着一大笔银子她挣不到,就怀恨在心,到处说起了褒姒的坏话。

这天,姒父一大早就去集市上卖桑弓箕箭,可是中午时分就背着东西回来了,一件都没卖出去。

姒父的手艺不错,桑弓箕箭做得很好,价格也合适。这些东西,不说军队的底层兵卒用得上,普通的猎户也是用得上的。他们住的这个地方就在一片山林边上,农户们经常进山打猎。桑弓箕箭属于日常用品,姒父每次都是卖完了才回家的,今天这样一件都没卖出去的情况真是罕见。

“他爹,怎么了?”姒母见丈夫今天很反常,脸色也不好,就边帮他卸下东西,边问道。

“我今天上集市,听好几个人说我们桑儿有隐疾。我们桑儿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家,被人说有隐疾,这不是害我们孩子吗?我气不过,跟他们理论,他们说是那个伍媒婆说的。我去找伍媒婆,她闭门不开。可是她的几家邻居都说伍媒婆说过这话。如今街坊里舍都传开了,以后我们桑儿怎么嫁个好人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