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鸩酒再次端到了乙弗皇后的面前,还是多年前的那个奸臣宇文护,还是多年前的那个永寿宫,还是一样的栽赃罪名。

只不过,眼前没有了皇帝陛下的庇佑,那个口口声声说想念她的皇帝,现在却不知躲在何处,对她心灰意冷。乙弗皇后就如同那秋日里的扇子被冷落,本以为可以忍受一个冬日的孤独,再迎来那人回心转意的盛夏,等到的却是被残忍的遗弃。

在那人的眼里,她已经污了,她再也不值得珍惜,不值得怜悯,不值得留恋。

想起当年和魏文帝一起的那些浪漫幸福,仿佛在眼前,又仿佛恍如隔世,她甚至不敢相信,这些曾经的美好真真切切地属于自己!

乙弗皇后摘下来面纱,她已经无需再向任何人遮掩这丑陋的面庞,因为已经没有人会在乎她的容貌了!

“喝下吧!还犹豫什么?”杀人习惯了的宇文护,这一声不急不切,却似乎像是捏死一直蚂蚁蚊子似的,淡然无常。

乙弗皇后端过来鸩酒,看了一眼:“此酒毒性如何?”

“娘娘只管放心便是!”宇文护冷然一笑:“此酒乃是上好的凌霜所制成,是我亲自监督的,莫说是这一杯了,只是那一滴酒断然能让娘娘轻松上天,不会再和上次一样,手下人偷工减料,让娘娘受了这些年的苦!”

生无可恋,乙弗皇后端起酒杯,仰起脖子,想痛快地死。

“慢着!”

这一声喊,差点让乙弗皇后把手里的鸩酒弄洒了。

来人正是茱儿小姐。她已经是宇文一氏了,宇文毓也陪同着一起前来。

来到宇文护面前,茱儿谦谦鞠了一礼:“见过兄长!”

“你可是来为皇后求情的?”宇文护看了一眼没有喝下鸩酒的乙弗皇后,倒有了积分不悦:“娘娘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宇文毓又道:“娘娘,看在我夫人茱儿的面子之上,可否缓两日?”

“本宫死便是死了,与茱儿有何干系?”乙弗皇后觉得很是可笑。连死自己都做不了主。还要看在别人的面子。

茱儿对宇文护道:“兄长,昨日是我与夫君新婚,我自幼和母亲修行佛法。新婚的前三日本是忌讳杀生的!我已经请示过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应允了,让兄长暂缓三日!”

宇文护很不情愿地望了一眼宇文毓,宇文毓也点头:“确实是父亲应允的!”

既然是宇文泰的命令。宇文护却也没什么好违背的了。只好命人将鸩酒收了,怏怏不乐地离开了。

“茱儿小姐。你为何要救本宫?”乙弗皇后嗔了一眼茱儿,显然是不领情的:“三日不杀生是何意?本宫是那鸡鸭猪狗之流?你是来侮辱本宫的吗?”

“娘娘恕罪!臣妾断然不是此意!”茱儿急切地跪下,主动向乙弗皇后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