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八股的如意算盘叫做一箭三雕,既灭柳十艳,又灭小灵士,自己还可一家独大,从此在迷雾山脉无人与己一争雌雄。

正当他内心沾沾自喜之时,柳十艳那一招“无处可逃”打破了他的梦想,这柳十艳哪能让他如此轻易得手,这一招“无处可逃”打击范围广,又是剑气密布,令人无法突防,这一记杀着,要把树下三人绝杀在自己的剑气之中。

昌亚身一沾地,见柳十艳这一记无比威猛,立即调集小宇宙所有能量,布遍自己与楮叔班两人四周,防御万千的剑气,眼见剑气眨眼就到,他加一层力量,听见剑气与小宇宙能量相碰,“噼里啪啦”像雹打气囊,同时又听见一声大响——篷,殷八股的魂力与柳十艳的仙力相击,两人都是拼尽全力,舍命一搏。

过了许久,再没动静,昌亚扶了楮叔班站起身,却又见到了另一幅情景。这一边是殷八股满身血迹斑斑,怒目圆睁,应该受的都是皮外伤,对面站着的自然是柳十艳,她一袭红裙已经破烂,裙裾被撕扯得一条条,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她脸上仍然挂着冷笑,只是披头散发,再也不复刚才的艳丽容颜。

再过一会,突然两人身子不再僵硬,都弯腰咳嗽起来,显然两人刚才拼斗时都受伤了,昌亚一阵狂喜,携了楮叔班的手就要走。楮叔班径直向柳十艳走去。说道:“艳艳,我来爱你!你不要怕,我来了!”他心里此时非常疼爱这个女人。希望自己能照顾她,完全忘了这是要一剑杀他而后快的女人。

昌亚大惊,要知道这两个九级半灵士虽然各拼一次,但余威不小,杀了楮叔班这个能量不高的箭手还不是尤如大象踩死一只蚂蚁。忙拉住他,说道:“你想死么?”

柳十艳此时像没看到楮叔班一样,全神专注到殷八股。殷八股也专注到她,两人一动不动地互相瞪视。你防我我防你,谁也不敢贸然出击。

就在这时,异声大起,天上呼拉呼拉之声大作。鹰的凄厉声划破夜空,留下恐惧,几百只恶鹰已经来到,在柳十艳头顶盘旋号叫。

殷八股冷笑一声,伸脖子仰天嚎叫三声,又嚎叫三声,惊天动地的奔跑声快速地接近,几百只红眼大狼立即围在殷八股与昌亚楮叔班周围,这些红眼狼尖牙阔口。口水滴滴嗒嗒,原来殷八股早已经在这埋伏下了狼群,因此铁杆和大浪是走不出去的。

这下好了。两个千总各带魔兽对峙,两边的魔兽互相挤了一阵,有些为了争一个位置争抢,不过一会就训练有素地排好队伍,等待主人一声令下,哄然出击。这里靠近狼旗营军团总部。殷八股又仰天嚎叫,立即又来了几百只狼。柳十艳那边开始松动,有些鹰开始啼叫起来,要知道现在即使能再召集鹰,也已经晚了一步,从鹰旗总部过来,有几里路,远水救不了近渴。

柳十艳见大势已去,今晚这一局已经输定,便一步步向后退,不过她退得极为缓慢,殷八股也不追击,任其慢慢退去。昌亚看看天又看看地,天上恶鹰满布,地上恶狼遍野,此时要想带走楮大哥真是比登天还难。

柳十艳退到较为安全的地带,一个转身,几个纵跃,便隐没在黑夜之中,那些鹰也一哄而走。

殷八股豪迈地大笑起来,不过笑声显得有点虚弱,应该是刚才比拼时消耗真力太多的缘故,他走了过来,一拍昌亚肩膀,说道:“小子,你真不错!”

昌亚知道要带走楮叔班已经无望,只得过了今晚再想办法,便恭身道:“我走了!”双脚一蹬,直上高空,几个摇晃,到了远处。

殷八股叫道:“你回来,我当了宫主,你自是千总!喂!你连千总也瞧不入眼么?”可是昌亚已经去得远了,他兀自在说着没说完的话。

当鹰狼退去,这里只留下了寂静,如果说还有声音,那就是风过树杈呜呜的声音。

第二天便是朱雀宫主升天之日,三年前朱雀宫一派繁荣景象,“千面煞娘”就是朱雀宫宫主,她主事朱雀宫,把个娜娜族整顿得井井有条,三年前不知为什么,她突然隐居起来,宫中一应大事都无交代,连儿子公子拔也抛下不管了,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前不久,狼鹰两旗旗主殷八股与柳十艳在迷雾山脉腹地才找着“千面煞娘”的遗物,从而断定她已经不在了。她的事却留下许多的谜团不解,总之她的人是不在了的,这是两位千总亲眼所见,是作不得假的。所以关于“千面煞娘”的身后之谜也就无从考证,那也罢了,这些到如今而言已经显得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她的灵魂得到安歇。

凌晨的一通大鼓响过,接着又响过了第二通,到辰时已经响过三通——鼓打三通,一切有关人员必须齐集朱雀宫广场。祭司唱诺,长老献礼,家属迎宾,军士脱帽,百姓低泣,各各素装。

诺大的广场上摩肩接踵,鸦雀无声。

四周围站满了狼鹰两营灵士,荷枪实箭,狼旗灵士牵红眼狼,鹰旗灵士举绿眼鹰,分站广场东西。

修鹤是娜娜族护法,此时他肩膀上停着的那只狼头鹰格外显眼,场上所有的人都看着它,这个怪物样貌丑陋之极,却又神态凶残不堪。昌亚是个徒弟,他立于修鹤之旁一动也不动。

长老们各各坐于广场神坛两侧,这四个颤颤不已的老者此时低眉端坐,今日除了他们,没人有权发问。

宁我柔是个客人,被安排在客座上,此时显得优雅柔顺,正接受一名宫女的奉茶。

神坛上放着的就是那一只绣花鞋和那根二丈长黑黝黝乌沉沉的魔鞭,由鹰爪相扣相连,鞭柄便是一个龇牙狂嚎的狼头。面前跪拜的正是宫主之子公子拔,他在哀哀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