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华虎目含泪,再次给简亲王磕了一个头,这才讲起了事情的经过。韩少华的经历,与崇飞虎差不多。只不过他的营中,是由顺亲王作为钦差来颁发圣旨和军饷。

发现军饷被窃后,帝都将沈毓派了过来,沈毓在第一时间搜查了韩少华的家,在他家的花园中搜出来十万两官银。这样一来,沈毓立刻以钦差的身份控制了韩少华。

顺亲王与简亲王不同,他是个极懒散的王爷,得知这件事有人接管之后,不问是非立刻撒手跑回了帝都。这也给沈毓拷问韩少华造成了可乘之机。

让沈毓没有想到的是,韩少华怎么也不肯认罪,他不但自己熬刑,就连沈毓威胁他要祸害他的家人,也没能让韩少华松口。

而且虞城的百姓得知了这件事,立刻自发围住了虞城,要求钦差释放韩少华。这一下贪墨变成了谋逆,韩少华的罪责似乎是越来越大,沈毓却无法将他定罪了。

因为虞城百姓拼死相护,沈毓原定将韩少华送回帝都定罪的计划失败,为了避免激起民变,在朝中少数老臣的坚持下,皇帝这才派遣简亲王前往虞城,查明真相,安抚百姓。

简亲王最了解自己这个二哥,知道在他欲言又止遮遮掩掩的圣旨下,隐藏的真正意思是,杀人灭口。如果韩少华死了,那么他是背着十万两赃银死的,而且再也没有机会为自己正名。

如果还是原来那个不问世事的简亲王,也许就会按照皇帝的意思来办,但是皇帝三番五次谋害简亲王,已经寒了简亲王的心,他终于开始为自己考虑。即便是不问世事,也不代表着任人宰割。

而简亲王反击的第一步,就是公正的审理韩少华案。他的态度果然引起了沈毓的恐慌,沈毓知道这位王爷寡淡的性子,事不关己他一般不会主动伸手,都会按照皇帝的想法去办,这一次不知是怎么了。

简亲王听完了韩少华的陈述,让他坐在一旁,按照规矩,又提审了当天执勤的哨兵,门卫,还有韩少华家的仆役。

这些人对于韩少华的忠诚,超过了众人的想象,所有的人在陈述完事情经过之后,都要为韩少华喊冤,尽管他们许多人已经被折磨成半残,奄奄一息的模样,却没有一个人说出一句不利于韩少华的供词。

韩少华在一旁已经是泪眼滂沱,堂堂七尺男儿,哭得像一个孩子。

沈毓看着形势不妙,壮着胆子说道:“王爷,韩少华的嫌疑尚未洗脱,让他在一旁听审不合适!”

简亲王白了沈毓一眼:“沈毓,你说的这一条,大周律上有没有明言?如果没有,你就不要再废话!”

沈毓尴尬的苦笑一下,知道简亲王是铁了心要拿他做筏子,当下不敢再多说话,如同泥像一般坐着。

这一次审问,足足用了三个时辰,简亲王事无巨细,将所有涉案人员都亲自询问了一遍,这才威严的扫视了众人一眼:“此案疑点很多,有一条,起出官银的时候,那块埋藏赃银的地面上已经生出杂草。”

“即便是现在这个时节,地上要生出草来,至少需要五六天时间。现在起出官银与饷银失窃不过相隔一夜,确切的说,不过是相隔几个时辰,被翻过的地面上,无论如何也长不出草来。”

“这说明这一笔官银,并不是军中失窃的饷银,而是有人提前埋在韩府,目的就是陷害韩将军。”简亲王分析的有理有据,他说完了这一条,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端起桌上的茶盅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