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蹲在传呼底下,减轻呼吸声,让自已不发出一点声音。感觉到那房间的灯似乎被人点亮了,有一丝微弱的光线射出窗外。

“咦!”阿芙听到来人微微惊诧地叫了一声,然后那脚步声便往窗边靠近,阿芙的心顿时又紧了起来,将身子拼命地缩拢,心中祈求着千万不要被发现。

来人走到窗边,倒也没有仔细地查看,只是自言自语一般地呢喃道:“我记得窗户是关上的啊。”这般说着,便随手将那窗户紧紧闭上了。

阿芙那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身子贴在窗户底下,却是依旧不敢轻举妄动,听着屋子里头的动静,心中想着,听方才来人的声音,应该是老夫人身边的谷雨,此刻屋内传来悉悉索索翻找东西的声音,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谷雨似乎是找着了她想找的东西,关上了柜门,然后屋内又暗了下来,脚步声渐行渐远,阿芙方才真正放下心来,稍稍活动了下僵硬的身子,方才艰难地站直身子,趁着夜色,她却并没有回去东暖阁,而是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阿芙之所以不回去东暖阁,是因为她此刻的形容颇有些狼狈,方才跳窗户的时候,裙角不小心被窗框钩破了,头上的发簪也掉了一只,这副形象自然是不能够回东暖阁去丢人现眼的,阿芙的房间离窦氏所住的房间并不远,此刻那小院中静悄悄的,并看不到什么人。

阿芙毫无声息地进了自己的房间,整了整妆发,又换了身颜色相近的衣裙,方才出声叫道:“有人在外头吗,这时候都死到哪里去了?”

本还在偷懒打浑的几个小丫鬟一听到阿芙那熟悉的声音,立马显出身来,急忙跑到了阿芙的房间,见她正端坐在房间里的榻上,面上微微有些愠色,便俱是惧怕地跪下行礼,口中战战兢兢地问道:“1小姐您回来了,可有什么吩咐?、,阿芙冷冷地瞥了那地上的两个小丫鬟一眼,开口说道:“今日是除夕,我便也就不追究你们错了,若是平日里再让我发现你们偷懒不做事,可就不会轻饶了!”

那两个小丫鬟的身子抖了一下,立马磕头认错道:“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谢谢小姐开恩,谢谢小姐开恩。

阿芙有些不耐烦地阻止了她二人继续磕头,便接着与她们吩咐道:“你们去冬暖阁那里将春梅找回来,就说我有些不舒服,让她先回来伺候。”那两个小丫鬟虽然疑惑为何春梅没有贴身伺候在阿芙身边,但却也不敢多言,立即便按阿芙的吩咐退下去找春梅去了。

阿芙斜倚在榻上,单手托着腮,微微皱着眉头,心中愈发烦躁起来,今日到窦氏的房间一查探,才发觉李墨言要她找那个匣子,难度还真不是一般地高,天知道窦氏将那匣子藏在哪里,而且那匣子里头到顶又藏了什么东西,让李墨言如此的紧张,必须要与他问清楚,不然便真的是毫无头绪了。

阿芙思索地这一会儿,春梅已经被那两个丫鬟叫回来了,她面上带着十分焦急的神色走进了卧房,见阿芙正倚在榻上,便赶忙上前问道她:“小姐您还好吧,奴婢左等右等都不见您回来,心中已经很是担忧了,本想出来寻您子,没想到莺儿和燕儿来与我说您已经回了院子了,您现在感觉怎样,要不要奴婢去寻大夫来?”阿芙摆了摆手说道:“休息一会儿已经没什么事儿了,想来是今儿晚上吃多了些,积食了,你也不必大惊小怪的,咱们现在还是回东暖阁吧。”“1小姐您身子不舒服,要不还是让奴婢去与老夫人大太太禀告一声,您就还是在房间里头休息吧。”春梅怕阿芙又有什么闪失,立马劝说道。

“不用,即是要说,也要我亲自与她们去说呢,不然便太不合礼数了。”阿芙这般说着便从榻上站起身来,往那门外走去了。

春梅心下焦急,也没发觉阿芙已经换了身衣服,依旧一脸担忧神色地跟在她身后,阿芙其实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便又回到了东暖阁,此时已是亥时过半,众人均是酒足饭饱,宴席早已撤下,各种娱乐活动开场,窦氏与几个媳妇一起打起了马吊,那李墨言也被窦氏拉着坐在身边,似是在让他帮忙看牌,窦氏身边几个服侍的小丫鬟们,俱是双眼含春地看着那李墨言,一双眼珠子都巴不得掉在他身上了,阿芙下意识地撇撇嘴,便往窦氏那边走去。

窦氏玩得正兴起,倒是没有发现阿芙过来,那袁氏一向眼观六路,最快看见了她,便朗声开口道:“阿芙怎的过来了,我看你的姐妹们正在那儿玩儿huā绳呢,你怎么不一道儿去玩?”

窦氏听着袁氏这般说,这才抬起头来看那阿芙,她似乎很开心地摸样,对着阿芙招着手说道:“阿芙过来,到祖母身边来。”

阿芙躬身与窦氏和几位太太行了礼,方才回话道:“许是今儿太开心,晚上吃得稍稍有些多了,便觉得身子有些不爽利,特想向祖母说一声,想早些回去休息。”

窦氏闻言,便细细看了看阿芙的脸色,见她面色确实是有些苍白,便说道:“也好,身子要紧,阿芙便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儿一早可还要进宫去给太后娘娘拜年呢,娘娘可是特意吩咐了,让我一定要带你一起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