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商队还要搬运货物,耗费些时间,白夜三人被徐记请进福原绸缎庄歇息,有婢女端来茶水、果盘,供白夜三人享用。

青苍大大咧咧的坐着,目光在店内乱窜,看到两个婢女窃窃私语时,不由竖起耳朵。

“好俊俏的公子,听说是西番来的。”

“西番多是蛮夷之辈,那公子看着不像啊,倒是他旁边那个大汉,跟头蛮牛似得,一看就是西番的。”

“西番也有唐人,前朝战乱,逃往西番的贵族门阀也不少,说不定公子是前朝贵胄呢?”

白夜六识敏锐,把婢女聊的收入耳中,见青苍郁闷,心中大乐。

又听婢女聊道:“我以为绸缎庄要关门了,没想到又接了生意,听说还是多亏了那公子,有了他的投钱,才让绸缎庄能把积压的货物运出去,等同救了绸缎庄一命。”

“唉,暂时逃过一切,迟早还是要关门的,你听说了吗?绸缎庄会落得如此下场,和少夫人有关,少爷的死,也和她有很大关系呢。”

“怎么会?少夫人温柔贤惠,又那么美丽,待下人都是很好的。”

“自古红颜祸水,少夫人嫁进徐家之前,曾被刺史大人幼子提亲,哪儿想到少夫人选择了少爷,折了刺史大人的面子,嫁进徐家后,少爷不到半年就落水而死,徐家也逐渐没落,产业被蚕食,连最后的绸缎庄都快保不住了。”

“你们两个不好好照顾贵客,在说些什么?”徐记威严的声音打断婢女的议论,两个婢女吓得俏脸煞白,连忙求饶。

“算了,放过她们吧。”白夜开口道。

徐记黑着的脸舒展,哼一声,道:“白公子替你们求饶,我这次就饶了你们,要是还有下次。”

“没有下次,没有下次!”两婢女连道。

徐记点点头,道:“还不向白公子道谢。”

“多谢白公子!”

等两婢女慌慌张张出去,徐记才笑着对白夜道:“下人不懂事,让公子见笑了,商队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启程。”

“启程,启程,我等得都快无聊死了。”青苍站起来嚷道。

商队浩浩荡荡,离开县城,连带护卫、牵马的,约莫六十来人,几十车的货物,有河州的特产,也有西番流传过来的胭脂水粉等等,运送到南方后,价格都会翻上几倍,给商人带来巨额的利润。

但这种商队机遇大,风险也大,沿途山山水水,盗匪强人出没,甚至有邪魔妖道,稍有不慎,就是钱财两空,连性命也会丢掉。

商队前面、两边是骑马的护卫,腰胯长刀,高大威猛,都是曾在沙场搏杀的男儿,如今四海升平,朝廷裁汰冗兵,为了讨口饭吃,做起押镖护送的行当来。

中间是三辆马车,装饰古朴,后面跟着拉货的驽马,每匹驽马都有专人负责,连成一条线,往南而去。

三辆马车,有白夜、青苍、青儿一辆,走在中间,前面那辆是三个道士的,商队行走,会遇上不干不净的东西,有道士随行,能避免许多麻烦,后面那辆坐着的不知是什么人,但从徐记恭敬的态度来看,应该是徐家的主子。

青苍在马车里坐不住,拉着白夜出来骑马,或是纵马狂奔,或是比试马上武艺,闹腾一阵,也就没了兴致,白夜打马,赶上徐记,聊起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