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芜不由眉头一蹙!“那金婆子是何许人?“?

沉香答得谨慎:“回姑娘,此地庄头姓金,因两口子皆爱钱如命,庄上的人便给他堂客取了个“金婆子,的浑名。”

原来是庄头之妻。

纪芜了然地点点头,太太身边顾妈妈等人俱都忠心赤胆,若非有所顾忌,断然不会任由人几次三番将窗纸强撕了去。

纪芜眼珠子一转,吩咐沉香道:“沉香姐姐,冷得很,这会子就槽皮子挡上吧。”

戍正时分,夜色尚未黑透,兼之方才车马响动,不远处影影绰绰几个躲躲闪闪的人影,暗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窥视。

这般岂非太显眼了?

沉香有些犹豫,就见眼前的小姑娘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烛光明灭中,那笑容落落大方,有如智珠在握。

“诺。”

沉香心中一动,轻快地屈膝应了,从箱笼中翻出一张银鼠皮子,开了窗屉,手脚利落地将皮子挡在了窗扇前。

纪芜有一搭无一搭地和她说着闲话:“这银鼠皮是哪位姐姐的?岂非少了件衣裳穿?这么冷的天,可是要冻着。”

“姑娘放心。”

沉香的笑容中带了感激:“上一回姑娘赏给奴婢们的皮子,那皮统子都是顶大的,俭省着些,一张皮子够做两件衣裳,不碍的。”

如此一来,纪芜也就知道挡窗户的银鼠皮是她的了。

略说几句话,纪芜喊了紫柃近前,附耳交代了几句。

待紫柃返转回来交差,东厢已经收拾了出来,秋吟奉太太之命请纪芜前去歇息:“天色已晚,姑娘身子弱,早些安置才是。

纪芜无法,她本打算与太太联床夜话,想也知太太必不同意,幸而还有嬷嬷做传声筒……

果不其然,一进正房,顾氏迭声催她去歇息,纪芜笑着答应了,请了安便进了东厢。

又粗又厚的青纱帐幔、余褥是半旧的青缎面子,好在收拾得整洁干净,被褥里的棉hua也绵软暖和隔壁隐隐传来说话声,纪芜躺在床上,望着破旧的桐木承尘,心思不禁游走。

空间中百年白芨与胡黄连尚未长成,太太的病根暂时断不了,别说老爷子为难,就是她自己也不可能让太太这个时候回府去。

倘若继续留在此地对于从小养在深闺锦衣玉食的太太来说,眼下这样的生存环境不可谓不恶劣,实在于养病无益。

白芨与胡黄连尚需五十天方能百年,也就是说还需要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纪芜盘算起自己的小金库。

当日剩余了二十多两银子,后来假借银狐皮卖了一百两,柴前梅连散的方子卖了一百两,总共是二百二十余两。

这一个多月来小厨房开销的仍是几人的月银,再加上老夫人三不五时的送东西,是以虽添了老伯爷每日的药膳、偶尔给太太做的膳食,倒也并未超支。

许是老夫人表现得越来越看重绿绮院,这段时日打赏、打听消息也没hua多少银子,一个半月的时间,零碎hua费不过二十两。

如今明面上的小金库余银二百余两,实在不算多。当然,空间中尚收弃整整九百两的银票……

跌入黑甜乡前一刻,纪芜想的是,得想法子将空间中的私房过明路了。

一夜好睡,第二日大早纪芜就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