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路两旁植了汉中桂花,花开繁盛,簇簇橙黄缀于叶间,又有满条红、堰红桂、状元红、朱砂红……一路行来只觉香风细细,馥郁芬芳令闻者心醉。

纪芜觉得连心情都舒畅了起来,驻足在一湖藕花前逗留了一会儿,又摸了摸蕉叶,流连了一番花木叠石。

承恩伯府的大园子倒是别具一格,既不像安阳本家园子那般匠气,又与内城大部分浓丽堂皇的建筑物相异,虽还说不上移步换景,却也自透出一股江南园林方有的妩媚风流。

兴致一起,择了岔路拐上小山坡,看起了全景。

这一看,除了震撼于整座府邸占地之宽、之大,倒也看出了别的一些名堂:“紫柃姐姐,怎么正门那里总感觉怪怪的?……唔……就是觉得和这园子不搭。”

“姑娘可真是眼明心亮。”紫柃惊讶地看了看小姑娘,有些意外,“奴婢刚进府那会儿,正门足足七架呢……几年前伯爷袭爵,国公府一下子变成了伯府,按规制正门拆了两架,可不是看着就不搭调了。”

还有这样的事?不是说曾祖父是开国元勋?难道这爵位并不能世袭罔替的?

那也不对,如果仅仅是降等袭爵,大伯父也不可能一下子由国公变成伯爷,这可是降了两等了。

看来还是非正常因素导致。

怪不得大伯母蔡氏对福安公主的救命恩人那般上心呢。

纪芜略一想就将这些抛诸脑后,振兴家业这样的大事,自然是长子长孙们才应该考虑的,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下了小山坡,纪芜眼明脚快地朝着两树海棠跑去,此时并非春令花季,树上那累累的珊瑚红果子却着实喜人,再配上青翠经了风露的叶子,简直就是一株无需修剪的天然盆景。

空间里也种了海棠,不过眼前这两株一看就是与之完全不同的品种,纪芜正琢磨着怎么才能偷渡,就听到一个温婉的声音:

“姑娘今日倒有兴致出来逛逛。”

说话的是个中等身材、容貌温润的女子,穿一件官绿色暗纹素面绣双窠云燕的对襟褙子,梳着桃心髻,妆容浅淡,头上只戴了一溜金镶犀玉的珠翠鬓边花,打扮得很是素净。

她身边还站了一个穿着水红色四朵头绫地花绸褙子的女子,柳眉杏眼,倒是一副娇娇怯怯的模样。

“姨奶奶、柳姨娘。”

紫柃似乎有些惊喜,笑着屈膝见了礼。

绿褙子和水红色褙子又对着纪芜福了福。

“这早晚的,姨奶奶这是要办什么大事去?”

紫柃对绿褙子的态度很是亲热,纪芜不由好奇地多看了对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