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了那主谋是谁又能如何,这宫里谁还会顾她傅绮筝的死活。徐倩然如日中天,傅绮筝却似夕阳西下,景颐宫怎一个惨淡可以形容,仍是无人知晓贵妃失宠的原因,一时间宫中猜测不断,众说纷纭。

傅绮筝越发后悔先前看在甄妃的面子上没有惩治徐倩然,如今错失良机,她不得不忍耐,只因现在的处境无可奈何。

自那日之后,傅绮筝的日子变得平静了下来,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冷清、无人问津……

没有了那信纸的遮挡,锦盒下面的葫芦银簪便显露了出来,顿时勾起了旧忆,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别说孩子,如今连他都失去了,傅绮筝不禁自嘲,这才真算得上是孑然一身。

“姐姐。”傅吟微在门外喊道。

“进来吧。”傅绮筝似已渐渐打算让这事态顺其自然下去,或者说是认命了,她不再逃避。

傅吟微坐到傅绮筝身边,沉默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开口问道:“姐姐和皇上到底怎么了?”

傅绮筝知道她这是受年锦安她们所托来打探消息了,遂一笑道:“没什么。”

“姐姐连我也要瞒着吗?”

瞒,如今这个字已让傅绮筝尝尽苦楚,当初她若不瞒又会如何,他现在都不信,若放在当初,又岂会相信自己,这是命里的劫数,终是逃不掉了。

年锦安和水雾见傅绮筝没拦着傅吟微入内,便跟着进了寝殿。

“娘娘,今日是二皇子的生辰,甄妃娘娘在怡安宫设宴。”年锦安言道。

“知道了。”傅绮筝依旧是那般消沉的模样,座靠在床榻上休养,容颜越发憔悴了。

年锦安从未见过傅绮筝如此颓然,劝说道:“娘娘不能认输啊,娘娘与皇上之间到底有什么心结,解开就好了。”

水雾附和道:“是啊,想想娘娘入宫至今吃过多少苦头。好不容易熬到了今日,怎么能丽嫔抢走皇上。”

“姐姐还是贵妃,如今徐倩然都快骑到姐姐头上了,姐姐不能任她这么嚣张下去。”傅吟微很是气愤。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傅绮筝静静地听着,沉默了良久,仍是不言一字。

宫女入禀:“娘娘,静嫔娘娘和沁嫔娘娘来了。”

傅绮筝这才开口:“不见,让她们回去吧。”

傅吟微劝道:“姐姐。她们都来了好几次了,如今连皇上都冷待姐姐,宫里已经没人像她们一样关心姐姐了,姐姐就见见吧。”

傅绮筝这才同意让二人进来,方毓秀和王姒见到傅绮筝时都不敢相信傅绮筝竟憔悴成这个样子。

“贵妃娘娘。”二人施礼。

“坐。”傅绮筝轻言道,见方毓秀把蕙颖也带来了,看着蕙颖微微一笑。

宫女安放了凳子于床边,方毓秀与王姒落坐。

王姒关切道:“娘娘病了吗,怎么虚弱成这样,是不是前些日子为徐氏迁宫一事累坏了?”

“臣妾实在没想到倩然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方毓秀叹道。

傅绮筝早已明白。宫里一直都是渲染人心的地方,谁都会变,就像曾经怯懦胆小的方毓秀,如今为了蕙颖也敢于独当一面,更何况是一向自卑压抑的徐倩然,岂能不让人刮目相看。

傅绮筝沉默不语之际,蕙颖忽然喊了声:“绫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