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婢回来了。”柳依走到傅绮筝面前欠了欠。

傅绮筝看着柳依,冷冷斥道:“承贤贵妃病重之事,你竟敢瞒着本宫。”

“主子恕罪,是……是承贤贵妃不许奴婢告诉娘娘,奴婢也没想到贤贵妃会突然……”柳依顿住了。

“本宫留你在景福宫是让你好好照顾承贤贵妃的,可结果呢?”

柳依慌忙跪下请罪:“奴婢该死,承贤贵妃病重,太医也束手无策。”

“姐姐息怒,既然是贤贵妃不让柳依告诉姐姐,柳依又怎敢抗命,人死不能复生,姐姐别再闷闷不乐了。”傅吟微劝道。

傅绮筝轻靠在榻上,手支着额角,徐徐闭上双眸,一言不发。

“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瞒着主子。”柳依急道。

年锦安也替柳依说情:“娘娘,柳依此去为承贤贵妃守陵归来,也算是将功折罪了。”

傅绮筝平复了心绪,淡淡道:“都退下吧。”

侍候在殿中的人小心翼翼地退出殿去,唯恐惹怒了傅绮筝,自打贺悠竹故去,傅绮筝在景颐宫中似变得喜怒无常。

傅绮筝心烦意乱并非仅因为伤痛未平,更多的是心系着恩怨未了,万事俱备,只待时机到来。

已是春日,但今日这天看着却阴沉沉的,似风雨欲来。

傅绮筝坐在景颐宫的院子里,看着水雾带贺忆南在院子里玩耍,贺忆南的性子开朗了不少。

“娘娘,都准备妥当了。”年锦安小声说道。

傅绮筝微微颔首,静默不语,待到傍晚时分,去往乾宁宫,知元帝与大臣们正在励政殿议事,便等在门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励政殿内人声嘈杂。隐约听见些久攻不下之类的话,商议的应是与金国的战事。

年锦安走上台阶来对傅绮筝言道:“娘娘,人已经接来了。”

傅绮筝轻点了点头,过了一阵子。励政殿中的大臣们才从殿中出来。

“贵妃娘娘。”众臣行礼后离去。

那慢慢从殿中走出来的颤颤巍巍的身影,让傅绮筝心下一阵酸楚。外祖父越发年迈了,纵横官场几十载,苦苦撑着秦府,已近古稀。不知还能遮挡多久的风雨。

傅绮筝上前扶着秦相,轻言道:“外祖父慢些走。”秦相抬头看见傅绮筝,和蔼地笑了笑,拱手道:“贵妃娘娘。”

傅绮筝搀扶着秦相徐徐走下台阶:“皇上与众位大臣商量的可是北州之事?”

“正是,说起来,臣觉得金国恐并非意在攻取北州,也不知是不是臣老糊涂了才有此猜想,也就没向皇上禀明,贵妃娘娘要是知晓战事经过,不妨帮着臣思量思量。”

“连外祖父都不敢肯定的事情。绮筝怎敢胡乱猜想。”

“应该是臣多虑了。”秦相又笑道,“娘娘就送到这儿吧。”

傅绮筝便让随行的宫女送秦相出宫,回到乾宁宫门前,又忍不住驻足,回眸望向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舅父早已被革职,秦氏一族以后该靠谁来撑。

收回目光,却见元帝已从乾宁宫出来,傅绮筝莞尔道:“臣妾还以为皇上忘了。”

元帝笑道:“是朕邀你泛舟,怎么会忘。”

“皇上国事繁忙。议政到现在,若是累了不去也罢。”

“不可,朕还准备了别的东西,今日一定要去。”元帝毅然道。说着便拉着傅绮筝离去。

傅绮筝虽好奇所谓的别的东西是什么,但心下却是清楚,今夜的御河泛舟是尽不了兴了,此番前去,只为观一场预设的好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