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傅绮筝拿着那封准备好的书信看了良久,对年锦安道:“这信姑姑一定要设法让舒妃看见。∽↗,”

年锦安颔首道:“奴婢明白。”

傅绮筝取来信封,仿着嘉影的字迹于信封上写下“贵妃亲启”四字,将信装入其中,送去晟宁的信已经在路上了,这边便也容不得犹豫。

“娘娘此举在于让舒妃得知晟宁有官员借修筑城墙敛财,可舒妃得知此事未必会放在心里。”年锦安说道。

傅绮筝浅浅一笑:“这么小的事她当然不会放在心里,只需让她知道有这事即可,等晟宁官员们的信笺一到,她和陈尚书也就不会觉得惊讶了。”

年锦安担忧道:“可晟宁的官员要是不敢将此事推到陈尚书身上又该当如何?”

“这可由不得他们,滥造城墙已是事实,他们要是不肯写陈情信,追究起来必受重处,但要是他们将此事推到了尚书大人身上,那他们就只是听命行事,罪过也就小了。”傅绮筝又道,“再者,那些贪赃枉法的人大都贪生怕死,有这么个活命的机会,只怕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岂会推脱不写。”

“娘娘英明,到时候有那些个官员指认陈尚书,陈尚书应是百口莫辩了。”年锦安笑道。

傅绮筝轻摇了摇头,唇角浮出一丝笑意,言道:“有这些还不够,本宫还得让陈家的人自乱阵脚,让旁人以为他们做贼心虚。陈家才能将这罪名坐实。”

“娴妃娘娘要是知晓娘娘有了计策,定会很高兴。”

听闻年锦安提到娴妃,傅绮筝则又成了一脸愁容。总觉得贺悠竹闭门不见任何人实在蹊跷,但她既然不想见,傅绮筝也不敢执意打扰,只能心下祈愿她能早些好起来。

“太后那边姑姑可去了?”傅绮筝问道。

“慈晔宫的人把东西收下了,仍是说太后玉体违和,不能今夜的除夕之宴。”

傅绮筝淡淡道:“起初本宫以为太后只是为了斐湘被指婚一事在跟皇上置气,谁知她竟真的肯放手不管。在宫里过起了避世的日子。”

“可奴婢担心太后如此实则是想在暗处中伤娘娘,娘娘忘了上次严氏一事了吗,奴婢至今还心有余悸。”年锦安忧虑道。

傅绮筝默不做语。太后消极避世的真正目的谁又能猜得到呢,傅绮筝在这宫里越是风光,太后就该越是难受,如此无所作为。傅绮筝心下亦是担忧。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俄而言道:“无论如何,对太后咱们只能时刻提防着、敬而远之,慈晔宫的一切用度照需给足就是。”

“太后怕是做梦也难想到会到这般无人问津的地步,怨只怨当年的欣贵妃为了谋权争位,连母子亲情都不顾了,不惜利用腹中骨肉铲除异己,好在二皇子吉人天相才平安出世。但尚在襁褓时又成了母亲争宠夺势的工具,后来这些被先帝知道了。先帝就将二皇子过继给了恭贤皇后抚养。”

“只知皇上是恭贤皇后一手带大的,却不知这背后的缘由竟是这样,这怨得了谁,太后争了一辈子,到头来除了太后的尊号又得到了什么,连斐家都保不住。”

“奴婢那时只是一个小宫女,但奴婢知道太后明面上不敢有怨言,但心底里却是记恨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薨逝后,凡是颐华宫的宫女一概升为女官,表面上是恩赐,实则是要让奴婢们老死深宫,且身为女官稍有差池便会被问罪,曾经与奴婢一起伺候恭贤皇后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年锦安叹道。

“娘娘,诸位娘娘嫔主已在门前候着了。”

傅绮筝走入正殿落座,众妃走入福身:“贵妃娘娘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