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天空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传来“咔嚓”一声巨响,就如同天被撕裂一般,陈氏仿佛觉得地面都在颤抖,雷声之后刮起了强风下起了大雨,屋檐之下水花四溅。

跪在灵堂前的陈氏,低着头左手用细绢轻轻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右手往火盆里面扔着纸钱,纸钱一扔下去便被火苗吞噬。

丫鬟翠屏站在一旁双眼红肿,怜惜的看着陈氏,声音哽咽的道:“夫人去看看姐吧,姐情况时好时坏奴婢担心……”

陈氏扔纸钱的手一抖土黄色的火纸落在了火盆之外,眼角的泪水如同那屋檐的雨水一般滚滚落下。

陈氏本来就身怀六甲身体笨重,加上跪了这么久,试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翠屏见状伸出手心翼翼的扶起她,才站起来脚还有些麻木,此刻把所有的重心都压在了翠屏身上,翠屏没有稳住踉跄往后面退了两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站稳。

翠屏心疼极了,看到陈氏虚弱的模样哭着道:“夫人你一定要爱惜自个的身子啊,这个家现在只能靠你了,奴婢知道你想随老爷去,但姐怎么办?肚子里面的孩子怎么办?就算是你自个不为了你自个想,也得为了姐和肚子里面的孩子着想啊。”

陈氏紧闭双眼,接着睁开眼仰着头看着屋掉落下来的白绫,眼神空洞的问道:“姐怎么样了?”

翠屏把陈氏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跪下往快要熄灭的火盆中添纸钱:“姐的情况时好时坏,昨晚发现姐落水实在是太晚了,虽然姐没有咽气,但……夫人,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陈氏心里伤心,接二连三的变故已经让她快要支撑不住,丈夫莫名其妙的离世,女儿昨晚莫名其妙的落水差丢了性命,如今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她真的想随她夫君一起去了,省得整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翠屏是她的陪嫁丫鬟,打就跟着她,翠屏的话她一般都会听听。

“这里就我主仆二人,有话就吧不用隐瞒的。”

翠屏往火盆里面丢了足够的纸钱后,才站起来走到陈氏的耳畔低声道:“奴婢觉得姐落水实在是太蹊跷,昨晚姐从灵堂回自己的屋子,可为何姐会被发现落水于池塘?姐从灵堂回去根本就不会经过池塘,当时天色也暗了下来姐怕黑你是知道的。”

翠屏的陈氏怎么能想不明白,昨天晚上发现如锦落水的时候她就在怀疑,只是这府中究竟是谁这么心狠要暗害年少无知的如锦。

至从她夫君去世,她在这蒋府之中如履薄冰,别人想要怎么害她她都没有一反抗的余地。

这些话她们自个心里清楚就好,要是传了出去只怕是又要起了波澜,连忙训斥道:“翠屏有些话可不能胡,你叫丫鬟过来添纸可别让火盆的火熄了,你随我去看看姐。”

蒋如锦是她的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担心不心疼,只是她亡夫还未下葬,一切事情都要她打理,老夫人那边就清晨派了一位粗使丫鬟过来问了一句便再也没有动作。

她很想一直陪伴在蒋如锦的身边,但实在是分身乏术。

雨太大回廊的地面已经被打湿,有些湿滑,屋檐下挂着的白色灯笼随着风摇曳,那一白色在孤零零的黑暗中显得特别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