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梦溪看到小蝶来到这儿,咋呼的说看到美男子了,那蹦蹦跳跳手舞足蹈的模样,不由扑哧一笑,眼睛眯了起来,就像弯弯的月牙,若是能看到她那下半张的脸颊的话,那或许就真的让人觉得更加完美了。

雨梦溪伸出纤纤玉手,点了点小蝶那光洁的额头,眼中有宠溺的神色,这小蝶能来这飞花望月楼获得这么一份专门引路的工作,便是她见这孩子可怜孝顺,于是便请老板给了她这份工作,有时若是她机灵一些的话,还能从那些达官贵人手上收到小费,而她是不需要牺牲色相的,只需要穿些羞人的衣服就行了。

可以说,小蝶能拥有这样一份轻松的工作,全是因为雨梦溪的缘故,所以小蝶对这位梦溪姐是非常感谢的,常常会将贵客的身份探明,然后再告诉雨梦溪,让雨梦溪能够准备一番,甚至有的上不了台面的客人,雨梦溪也能以身体不适而拒绝。

这次由于小蝶被盛装出行的荀粲那绝世姿容所震慑,一时间居然忘记了和荀粲搭讪,以推测出此人的身份,她觉得和那位贵公子说话,都会觉得有些困难,心里都紧张的要命,于是只能闷着头将荀粲引去那“天字一号间”。

“小蝶,你啊,就不能沉稳一些嘛,再俊美的男人,也不过就是男人而已,披着一层光鲜的皮囊,内心却是肮脏不堪的,这个世上,是不可能有好人的,忠诚也只是因为背叛的利益不够而已。”

雨梦溪幽幽的陈述着自己的人生观,自小就被父母卖进青楼的她,连血浓于水的亲情都觉得是虚伪无比的东西,完全可以用利益来衡量,而长久在这青楼之中,见惯了所谓才子佳人的故事,有多少姐妹被那些“才子”赎身之后,玩腻了却转眼送人的下场……

青楼,便是那表面上看起来光鲜,实则却是无比肮脏的皮肉交易,她被人捧为花魁,虽然卖的不是肉,可以说是一种比肉还要高档次的精神上的出卖自我,这本质上有多大的区别呢,别看她此时光鲜,但过几年后,又是一代新人换旧人,或许她就会沦落到那样的地步。

或者,一个身份顶尖,财富无双的人想要强行索要她的话,那她也无法反抗,就拿那位颍川荀家的名门公子荀粲打比方,若他想要这个所谓魏国第一名伎,那这飞花望月楼的楼板肯定豪不眨眼便送出去,然后再利用那荀粲的巨大名气打招牌,你看,连名门公子荀粲都对本楼的花魁这么迷恋,足以说明本楼女郎们的质量高啊……然后来这飞花望月楼的客源肯定愈发兴隆。{更新}

所谓的卖艺不卖身,只是个笑话而已,为了抬高名伎身价惯用的伎俩,若是能付出超越名伎身价百倍的利益,什么名伎,还不就是让人为所欲为的存在?

小蝶听到梦溪姐的话,不由嘟起了嘴,虽然梦溪姐教给她很多道理,比如女人也要有坚持也要自爱什么的,但是总觉得梦溪姐太过偏激了一些,将这世上所有人都想的很坏,其实这飞花望月楼的那位和和气气的老板也是个好人呐,貌似他对待梦溪姐真的十分尊重,而梦溪姐却认为是她的身价还不够高,等到炒到最高的时候,一定就会被卖出去的……

“可是……那个男人真的太有气场了,现在一想,其实他的容貌似乎也只是耐看而已,但他的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配合他一身华贵的打扮,真的太有魅力了,梦溪姐,你还是最好准备吧,那人可是进了天字一号间。”

小蝶将自己的双手放在胸口,脑海中回想着荀粲的绝世风姿,眼睛中闪现着小星星,显然她是在犯花痴,这倒并不说明她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荀粲,而是一种崇拜偶像明星的心态,她真的是第一次见到那么有魅力的男人。

以前在那次何晏来这飞花望月楼时,她也觉得那位何晏何大名士好帅好帅,甚至还当面就说了出来,结果那位自恋无比的何晏,便十分开心加大方的赏了她好多小费,让小蝶觉得赚大了,不过小蝶却总觉得那位大名士何晏身上还缺乏一些东西,为人也确实非常虚荣轻浮,一副老子是天下第一美男的样子,而何晏的身旁,也总是围绕着一群马屁精,谁拍的马屁好,谁就能得到何晏的赏识。

如今小蝶这次见到这位身份神秘的贵公子后,就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那位何晏何大名士美则美矣,但却少了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度,空有容貌的美,太过于苍白了一些,而且小蝶也不喜欢何晏一个大男人却敷粉,像这次那位贵公子,便显得极其清爽自然,仅仅在衣物上进行了修饰而已,若是这贵公子完全不修藻饰的话,她觉得那种仙人般的气质肯定更加浓郁。

而何晏那种一群人呼呼啦啦来这里的感觉就像是一群乌合之众,那位贵公子独自行走的感觉,却更加闲庭信步,总之,小蝶现在觉得她心目中最帅的男人又改变了,当然最漂亮的男人还是那位卫家公子,若是换个性别,简直就是颠倒众生的绝世美女,以前有传闻说,那位荀家的六公子,如今的荀家家主,也是一位美丽的男人,不知比起这卫家公子来说,到底谁更加漂亮。

雨梦溪听到“天字一号间”这五个字,眼神中不由闪过一丝阴霾,显然能进入这“天字一号间”的贵客,那是绝对容不得她拒绝陪客的,不过一般来说,能进入天字号房间的人,素质都比较高,比较爱惜羽毛,应该不会做出唐突佳人的事情。

“天字一号间呐……看来小蝶你这次招待的客人,还真的来头不小呢,这样的人,绝对是洛阳城中顶级圈子里的人了,预定天字一号间的人是谁?”雨梦溪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不爽,显然每次要她出去陪客,她都不是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