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子、七公子,你知道吗,你的那篇《三都赋》一出,居然让整个洛阳的纸价都为之上涨了,实在是太厉害了!”长信宫中的那个名为“画意”的侍女,正在一脸崇拜的对荀粲激动着诉说着。

而荀粲此时却在安静的品读《老子》,他的《老子注》写了许久,尚未完成,而一旦这《老子注》完成的话,其影响力绝对比《三都赋》还要巨大,若说《三都赋》可以奠定荀粲汉赋大家的地位的话,那么《老子注》就意味着将玄学发扬光大的开山之作,能够让荀粲真正成为大师的存在。

“画意妹妹,别以为七公子宽以待人就可以胡闹,也不看看现在公子正忙着吗?谁让你打扰公子读书的?”颇为识大体的诗情板着脸教训道。

荀粲抬起头,目光扫过诗情和画意,两人穿着同样的紧身宫装,长相身材倒颇有几分相似,就像美好的并蒂莲一样,不过她们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样的发现让荀粲怀疑自己是不是审美疲劳了,貌似自己的身边连最差的女人都起码可以打七分,如果满分是十分的话。

而荀粲区分这诗情画意的方法就是,诗情看起来更有侍女的觉悟,进退有度,安静得体,而那位画意倒是比较活泼,是个急性子,喜欢咋呼。

“无妨,反正我已经看了许久,正好需要休息片刻。”荀粲温和的对两位侍女说道,他的语气依旧显得平易近人,这让两位侍女都觉得自家的公子脾气实在太好了,能碰上这样一个主人,真是她们的福分。

荀粲伸了个懒腰,见外面天色微暗,不知不觉,一下午又这样过了,沉浸在道家经典之中,真是有种身心俱忘的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这般静心读书过了,至于听到“洛阳纸贵”这样的消息,他也只是一笑而过,世间功名利禄,比起对道的追求来说,只是浮云而已。

荀粲觉得,这《三都赋》给他带来最直接的好处就是,诸葛诞这只专门恶心人的苍蝇终于消失了,经历过这次事件,这位琅琊诸葛诞自然已经没有颜面再待在太学了,而被公子榜上除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诸葛诞之前对荀粲的质疑与诋毁,完全成了荀粲将自己的名声推向更高处的垫脚石,从他同荀粲作对的第一刻起,就注定了他的悲剧,因为他之后的所作所为,仿佛完全被脑残光环所笼罩一样,以荀粲的身份,能这样费尽心思来和他作对的,还真的只有这个诸葛诞了,其余的就算厌恶荀粲,也不会表现在明面上。

诸葛诞从太学离去后,仿佛大彻大悟,利用家族的力量,到北部边境从军,报效魏国,而在临走之前,他还主动拜访了荀粲,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悔过了一番,这里面的真心有几分不得而知,而荀粲同样也对之前年少轻狂的行为抱以歉意,两人都已经渐渐变得成熟,或许心头的芥蒂永远都不会消除,但表现出来的,却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荀粲站了起来,又随意吩咐道:“诗情,我想要沐浴了,你去帮我准备一下吧。”

诗情看着荀粲那总是带着浅笑的脸,她觉得好看极了,不过这样温暖的笑容中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呢,她不由脸红了红,心跳也加快了半拍,该不会是公子让我亲自服侍他沐浴吧?

想到此,诗情只觉得一种巨大的幸福感涌上心头,不过这时荀粲却早已走出了书房,他哪里想到这十四五岁的侍女就有这么多心思了,不过要怪只怪荀粲平日里对下人极好,谁让她们几乎都是美女呢,也怪不得这些女孩都存着小心思,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呐。

“诗情姐姐,你醒醒吧,七公子只是让你准备一下浴池的水而已,才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呢。”微微有些不爽的画意,有些吃味的对诗情说道。

诗情从某种幻想中醒了过来,不由脸红道:“我才没有胡思乱想,公子住在这长信宫,宠爱的只有那位贵妾而已。”

画意有些不甘的望着荀粲那怎么看都看不厌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道:“是啊,为什么大家都说这公子榜首风流多情,但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诗情将心中的念想从脑中摒弃,淡淡道:“大家都还说公子榜首高傲无比、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呢,但在我的眼里,公子却是最平易近人了,对我们这些下人,都从来没说过什么重话,要不然就凭你刚刚的咋呼,一定会被主人用规矩教训一顿。”

画意深以为然,忽然用手捧着自己的脸颊,泛起花痴道:“完美的七公子啊,什么时候你可以垂青我这样的小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