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当建安二十四年七月既望,在那茫的大江之上,几艘客船载着南楚使者诸葛瑾一行人前往据,以达到联蜀抗魏的目的。

在一艘轻便的扁舟之上,荀粲与周彻两人把酒言欢,关系融洽无比,向来气质淡漠如仙的周彻在荀粲面前似乎多了几分人情味,于是她身上的魅力愈发具有吸引力。

周彻在船舱之中,随意支起木窗,清风钻进来,吹起了她那飘逸的长发,她手持羽扇,头戴纶巾,身穿纯白汉服,容貌愈发显得清雅,她望着窗外,只是轻柔道:“奉倩,当日父亲便是在这里一把火,击浪曹操十万大军……”

此时已是深夜,算起来从陆口出发已经有好些天了,估计很快诸葛瑾一行人便能到达据。

荀粲耷拉着眼皮,面露困倦之色,睡觉可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他强撑着脑袋,有些精神恍惚的敷衍道:“嗯……那首词怎么说来着,译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周彻惊讶的望着荀粲,兴奋道:“咦,我怎么没听说过这首词,这词叫什么名字,词牌名是什么?”声音极其悦耳,充斥着一种发现绝妙好词喜悦感。

荀粲心里一惊,刚刚因为太过困倦居然说出苏轼的那首《念奴娇.赤壁怀古》……他马上随口乱编道:“噢,这首词是来南楚时偶然听到一位中年文士所作,名字叫《念奴娇.赤壁怀古》。”

周彻疑惑道:“念奴娇?这个倒是长词了,那你说说这首词的内容如何?”

荀粲强自打起精神,吟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译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荀粲的声音有气无力,仿佛是困到了极点的样子,见周彻一副回味无穷的涅,只能出口提醒道:“周公子……”

没反应……荀粲又道:“小妹?”

“嗯?唤我何事?”周彻此时紧紧握着自己的羽扇,胸口不停的起伏,眼中闪现着激动的光芒……

荀粲答道:“我已经吟完了……”

周彻撇了撇嘴,道:“我还在回味上阙词的内容,你怎么就吟完了呢……”

荀粲无奈的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却听周彻轻轻一笑,她拍了拍荀粲肩,颇有深意的问道:“能吟出这样一首词的中年文士定不是寻乘,这词一改南楚文坛主流的婉约华丽的特点,反而以豪迈不羁而独特……”

荀粲一点也不感兴趣道:“诗词终究小道,我可是一点兴趣都没,平日里倒是喜欢抄个一两首来附庸风雅一番……”

周彻好奇道:“你抄诗?”

荀粲撑起自己的脑袋,望着窗外那迷人的夜色,大方的承认道:“不错,我不仅抄诗,还喜欢抄赋,抄文,比如现在就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女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没。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羽化而登仙……”

周彻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转念一想,不由有些气恼的说道:“好啊,荀奉倩,你又艘,哪有自己说自己抄诗的,还每抄一首都是经典?”

荀粲叉着自己的双手,将下巴放在双手之上,只是耷拉着眼皮,再打了个呵欠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就是在抄,我还可以告诉你那中年文士的名字呢,他叫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

周彻见荀粲说得有男样,不由好笑道:“若真有这样才华横溢的人,怎么不见他在南楚闻名?”

荀粲无比坦诚道:“因为我是在梦中抄的……”他的脑袋已经困倦的伏在自己的双手上,眼睛也完全闭上了……

周彻将羽扇往桌上一放,心道这荀奉倩可真是连谎话都不会说,还在梦中抄诗,鬼都不信呢!

那这样的经典诗文到底他是如何知道呢……周彻顿时升起一个想法,莫不是这诗文就是他所写的吧?

周彻与荀粲相处多日,自然知道这个看似慵懒的家伙的腹中隐藏着多少锦绣才华,却又总是喜欢保持低调……

周彻正欲讽刺这个家伙一番,却发现这懒家伙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周彻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此时不过月上中天,连子时都没到,这荀奉倩居然就这样不负责任的睡了,他可是还没讲清楚这样豪放大气的诗文是从哪里“抄”来的呢……

周彻望着正对着木窗沐浴在月光之中的侧脸,不由微微一怔,心里忽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柔软,这个懒懒的少年公子,竟然不知不觉一直温暖着她的内心,平日里与他斗斗嘴便会感到些许温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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