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刚从海甲攀到船上来的,全身都在往下滴着水。

钢马将军纵横四海,形形色色的人也不知见了多少,却从没接触过这样的家伙。海盗干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一般海员遇上了光是对视就得屎尿并流,而现在这年轻人眼中的凶光竟比他的还要旺盛。

“听得懂我说话吗?”陈默见钢马将军的肤色虽然晒得黝黑,但却是地道的黄种人,便以2文发问。

钢马将军龇牙一笑,拔出腰间的大口径左轮。

钢马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什么路子,也懒得去了解这些。外面的世界有句话,男人跟女人之间,不是情人就是敌人,没有第三种关系。 在大海中这句话得改一改 ——活人跟活人之间,不是同伙就是敌人,同样没有第三种关系。

“同伙”在这里是个含义广泛的词汇,可以看成明天的敌人,也可以当做能够长期互取所需的对象。

钢马不认为自己能从这个不速之客身上得到什么,陈默的命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下一刻陈默手中跳跃的电火,让他停下了动作,微微动容。

“巫医?”钢马将军的Z文很生硬。

“我不是巫医,我姓陈。”

有了谈判的资本,就有了落座的权利。钢马将军叫手下搬了张椅子给陈默,随手将左轮枪放到一旁。那海盗离开时充满狐疑地打量着陈默,弄不懂怎么凭空多出了一个人。

“你从哪里来?”钢马将军给陈默倒了杯酒。

“Z国。”陈默说。

“这条船上没有任何好玩的地方,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请你帮个忙,一会要是看到洛璃,你帮我一炮把她轰了。

钢马将军怔了怔,慢慢笑了起来“原来是你疯的。”

陈默当着他的面,将不诱钢杯子捏成了薄纸。

“你很强,不过还没有到能够威胁我的地步。”钢马将军有了尊重之色,但却并不畏惧,甚至显得泰然自若“洛璃小姐跟我是盟友,单凭你刚才这句话,我就该杀了你。、,

“那你怎么还不动手?”陈默诧异地问。

“我跟Z国人打过交道,那家伙是跟你差不多的强者,后来我们成了好朋友,一起做了许多大买卖。普通人不值得我去多看半眼,所以我现在给你机会,就看你能不能说服我了。

听清楚,不是说服我答应你的请求,而是说服我不杀你,让你活下去。”钢马的话音刚落,母船上的前射炮塔已转向,对准了陈默。

这是陈默首次被一门炮指着脑袋,尽管未必能真的构成威胁,但比起国内那些小打小闹,海盗的气势无疑猛上了无数倍。

擒贼擒王是他所能想到最直接有效的办法,母船是最大的一条,而这独眼汉子是所有人当中气势最强的,其他海盗看着他的时候简直就像忠犬在注视主人。

现在陈默觉得运气还算不错。

洛璃首先想要的必定是兽魂果,至于蛮牙人,她只需留下会制造毒针的,其他的都可以杀掉_这是陈默换位思考得出的结论,要是自己,就会这么划分价值等级。

收拾沙鲁手下的捕猎队时,陈默越杀越带劲,越杀越过瘾,现在他却连一根野人脚毛都不舍得给洛璃。蛮牙人把他当成真神,就算他开口让全族在眼前自杀,那些疯狂家伙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世上去哪里找如此忠诚的手下?

洛璃搬来武装力量是早晚的事情,陈默不希望看到剩下的蛮牙人有任何伤亡。这会儿钢马将军的表现让他意外,真正的狠角色向来不多,看样子今天倒是碰上了一个。

钢马勉强算是三级实力,整条船上并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强者。

他现在却像吃定了陈默,扔了几粒豆子在嘴里大嚼,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陈默确实无意出手,这独眼首领等于是滚刀肉,根本就不怕玩狠的。就算杀了他,再杀掉全船的人,另外也还有两条炮艇。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陈默知道自己离内裤外穿的境界还早得很,海盗要是发动炮击的话,岛上蛮牙人必将伤亡惨重。

“你跟洛璃算是什么盟烈她能给你什么?”陈默抬手敲了敲几乎是顶到面前的炮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