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扯脱避弹衣,第一步奔出时,就连小楼房顶上肩扛巴祖卡那人,都有着大地陷落的错觉。

也不知被踩了多少年的石板地面,在铁牛脚底如脆饼干般迸裂,碎石土块横飞四溅。

第二步踏落,他低吼了一声,身上的老头衫骤然鼓起炸成碎片,肌肉块块暴凸,膨胀了一圈的身体轮廓在建筑物阴影下竟像是金属怒岩。

第三步整条巷道都似乎随着闷雷般的足音而震颤了一下,1小楼上的所有人已在向他开枪,那支火箭筒也瞄了过来。

深入骨髓的威胁感,让他们不约而同选择将这巨人作为第一射杀目标。

“掩护化!”特勤组长冲着部下厉声发令,觉得这世界简直是他妈的疯了。

扛着火箭筒的阻击者被扫射击中,身上爆出大股血huā,同时也扣下扳机。

弹头射偏,火云依然吞噬了巷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浓烟滚滚的那块范围。欢呼声刚响起不久,铁牛却已冲出烟雾。

他将双臂抬起,护住面门,狂奔如一部人型坦克。后方特勤小队的火力掩护,极大压制了小楼里的阻击者,但弹雨还是避无可避地正面袭来,将他笼罩其中。

铁牛只感觉到周身都在被撞击,被撕扯,本能激发的那股内息正在〖体〗内急剧涌动,填充着皮肉骨髅。每挨上一枚子弹,内息便会微微凝滞,引发血气翻腾。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节奏从未如此强劲过,砰砰作响的脉动一直逐渐延伸到了后脑,旧伤发作得越来越剧烈。

铁牛觉得整个脑袋剧痛无比,痛到他想要自己把天灵盖掀开,伸手进去捞一把,看看到底是什么在折磨自己。

俺还没死,俺不能死。

正如对付那台吞币的售货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可以去做更有用的事。不管是身后的白小然和海伦,还是远在另一个地方的陈默,抑或不知所踪的卓倚天,都曾让他感受到了在这冰冷世界上极少感受过的某种东西。

他要用身躯为这仅有的一切开路。

小楼距离巷口三十米左右,铁牛已冲过近半路程。内息的凝聚终至尾声,原本那些沾上皮肉便软软掉落的弹头,开始一枚枚反弹,倒飞,发出密集不断的叮当声响。

最后一段冲刺距离,铁牛全身都已在弹雨中溅起了无数火huā!

第一个射空弹夹的阻击者甚至愣在原地,从意识到动作都处在完全的空档期,不知道下一步究竟是该换子弹,还是跳下楼逃命。

地动山摇的一声巨响,铁牛撞进了小楼底层。

他没有上楼没有别的动作也没有其他任何想法,就只是横冲直撞,挡在视野前方的任何东西都瞬间解体,狂暴的隆隆巨响活像是地震爆发。

大段大段的墙体立柱如同和了稀泥,四分五裂崩溃垮塌,整幢楼房渐渐向着巷道〖中〗央倾斜,最终轰然倒下。

枪手们埋在残砖瓦砾当中哀嚎呻吟,被紧随而来的特勤组员逐一补枪。铁牛带着满身尘土跨出废墟,站到了巷口,望向后方掩来的追兵。

有人在开枪,却毫无作用。

追兵渐渐停下脚步,枪声也开始变得凋零。铁牛看了看那些明显是在迟疑的武装者,突然走到前方,双手合拢砸向一辆停在路边的厢式货车。

货车的车头在一击之下变成压过的蟹壳,车顶直接贴上底盘,碎裂的玻璃尖叫四射。铁牛三拳两脚,将整部空车砸成一堆扭曲的废铁,停手后吐出长气,浓须箕张。

追兵当中,再无一人敢于迈动脚步。

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理解的力量,即便再凶悍的枪手,也没胆面对如此狂猛的巨兽。

铁牛瞪向那个方向,等了许久,这才转身离去。

特勤组长带着几名组员前来接应,铁牛没注意到他们震骇的目光,走过巷子看见远远等在前方的两个女娃,傻笑挥手。

环眼中的杀气就此消泯。

即便银河集团未必能筛选过所有的拳手,弯矛也能算是这个国家当之无愧的最强格斗者之一。

他自己很清楚这一点。

从出道到今天已有五年,他没输过任何一场笼中斗。所有输的人都会死,因此他的战绩没有丝毫水分。

存不存在铁笼,关系不大,外面的场地同样能制造血与杀,无非需要耗费的时间略长一点罢了。

眼前的年轻人让弯矛感觉到子无趣,这样的家伙倒是很少遇见,也不知道怎么混到今天这个场合来的。

逃能代表什么?多活几分钟吗?

杰克投向奥lì维亚的目光,已经变得像是在注视着战利品“你的拳手是不是在等奏乐?这家伙简直有趣极了。”

奥lì维亚习惯性地推了推黑框眼镜,面无表情“他还没死,别笑得太早。”

陈默不肯硬碰的打法让她感到了担忧,在拳场上,这唯一能代表的就是对自身实力毫无自信。

手机响起,奥lì维亚听着特勤组长的报告,眼神一点点变冷。

u国的动荡局面看起来已经平息,实际上仍旧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