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大惊,“卫兵何在?卫兵何在?”

“马将军不必惊忧,在下并无恶意。”只见一名白衣长衫的青年,信步走了进来。

院子里的卫兵紧追了过来,但看起来倒像是这青年带来的随从一般。

马腾连忙拔刀防御,冷然道:“阁下未经通报,擅入我府邸,还口称并无恶意,视我马腾如无物乎?”

“在下李通,拜见马将军!”这青年解剑放于一策,单膝跪地,抱拳参见。

马腾见李通解了剑,也即回刀入鞘,坐了下来,说道:“李通,你擅杀丞相的使者,所为何事?”

李通起身道:“在下奉右将军之令,来劝将军悬崖勒马!”

“哦?你是姜盛门下?马某不知你所言‘悬崖勒马’是何意?”

“董卓把持朝政,暴虐无道,天下臣民恨不得生啖其肉,马将军世代忠良,岂可助纣为虐,甘当乱臣贼子?”

“哈哈——当今朝廷弊弱,把持朝政者又岂是丞相一人?先是张让之流,又是何进,丞相扫除阉党何氏,主掌朝政,也是天数使然。所谓成王败寇,被害者也不过是败者之劫数。”

“将军此言差矣,阉宦和何氏一党早已灰飞烟灭,董卓早已大权在握,为何一再坑杀忠良、祸乱朝纲?异己者一言不合,就遭其杀戮,阳城和雒阳数万百姓,被董卓虐杀以充剿贼之功,家中女眷财宝皆被抢掠。月前,京师雒阳如遭天灾,一夜之间化为废墟,百万百姓流离失所,西迁途中死者数以万计,此乃天灾乎?此乃人祸乎?”

李通朗朗而谈,继续说道:“马将军虽然世居西凉,但不至于耳不聪、目不明,孤陋寡闻吧?”

马腾正要说话,李通又道:“想那伏波将军马援忠肝义胆,马将军不会是要堕了祖上的门风吧?”

“你伶牙俐齿,侃侃而谈,不会是要我起兵反董吧?哼,我马腾雄踞西凉,岂会听姜盛差遣?看你也是个人才,我留你的狗命,滚回关东去吧!”

“马将军眼光忒短浅了,董卓残暴,不得人心,他日必遭天谴!我家主公举义旗讨篡逆,屡建奇功,关东联盟各怀鬼胎,土崩瓦解,我家主公仍然厉兵秣马,毫不懈怠,就是为扫清尘埃,还我大汉朗朗乾坤!据在下所知,桥瑁传檄于马将军时,马将军曾复信要起兵,想来也是心怀忠君之念,为何今日如此立场?”

“此一时彼一时!”

“既然将军无意起兵反董,在下也不便多言,只是希望在我家主公兴兵讨贼之时,将军能置身事外,切莫与那董卓陪葬!”

“你这是威胁我吗?”马腾有些不满。

“在下不敢,不过我家主公之能,马将军必定也有所耳闻。我不希望看到董卓覆灭的时候,西凉马家也从世上除名。”

“你——”

“告辞!”李通转身就走。

却见门外一员小将出枪挡住,“慢着!你当我马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李通拔剑戒备,“哈哈”大笑。

那小将问道:“你死到临头还能笑得出来?”

李通正色道:“我名如草芥,死不足惜!只是汉伏波将军之名就要毁于一旦,西凉马家已是危急存亡之秋,却不自知,适才发笑,乃是笑你们鼠目寸光,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