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拓的脑袋尚在半空中滴溜溜打旋,仇九已杀入伏兵群中,天龙剑连挥,《混沌篇》沛然而出。

高顺耳听得低沉的龙吟声,天龙剑芒凝成赤色龙首,狂吐着四尺余火焰,携毁天灭地之威,噬向暗算仇九和苒果的几十名追兵。

高顺只觉得目眩神驰,尚未反应过来,再定睛一看,三十多名追兵的脑袋已“咕辘辘”滚了一地。仇九的出剑速度太快了,快到这些人虽已身首异处,身体却仍然木桩般挺立,向半空喷射着一道道血箭,半天不倒。

仇九仗剑而立,任由无数道血箭临身。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皮肉的焦糊味。

“仇大侠,当年潼关一别,眨眼就是二十多年,今日幸喜再见大侠风采,高顺有礼了!”当年在潼关遇到的少年,已成长为一尊天神!高顺心潮澎湃,抱拳施礼。

“高顺?”仇九反应过来,定眼一瞧,老乞丐身上依稀还可见当年风采,只是苍老了许多,可见其这些年定然际遇不佳。

“高顺,稍后再叙别情,跟我走!”仇九牵挂苒果,插手高顺腋下,轻轻一托,带着高顺,疾掠而回。

来来回回,不过盏茶工夫,可是山洞内,阒无一人,苒果不见了!

“果果!果果!”山洞中,仇九惶急呼唤,声音在洞中回响,却哪里还有苒果的影子!

“果果!果果!”山洞外,仇九站在高处,惶急呼唤,声音在大山中回荡,却哪里还有苒果的影子!

仇九飞掠而起,纵上最高的一座山头,举目四望,扬声呼唤,声音激荡高亢,惊起无数山鸟,却哪里还有苒果的影子!

“啊!”仇九泪流满面,泣血长啸,喃喃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是畜牲,我都做了什么啊!果果,你去了哪里?”

山峦回荡,无论仇九如何呼唤,苒果再未现身。

仇九无计可施,又担心苒果万一返回见不到自己,就又重新回到那处山洞口,蹲在地上,像个孩子般,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高顺一直默默等在原地,见仇九稍稍冷静下来,劝道:“仇大侠,要冷静,你身上的毒还未尽去,咱们须得赶紧找个地方住下,先想办法去掉你身上的余毒才是。”

仇九劈手薅住高顺衣领,双目赤红,恨声道:“高顺,你说!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陷害我,我又为什么会中毒?”

“仇,仇大侠,你先,先放手。”高顺被勒得喘不上气来。

仇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放脱手,颓然道:“高顺,对不住,我太失态了。”

高顺摆手道:“仇大侠,无妨无妨,谁遇到这种事也会急眼。”

仇九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在脸上狠狠地揉挫了几把,道:“高顺,仔细讲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顺在仇九身边坐下,开口道:“白家出事后,白二少爷和他的父亲一同问斩,高某已无需再报白母之恩,便离开了白府。那时候高某孑然一身,举目无亲,思来想去,就想去投奔仇大侠,听闻说仇大侠去了京师,便也只身赶赴京师。没想到竟还是与仇大侠擦肩而过……”

高顺铺垫得冗长,仇九忧心苒果,听得心急火燎,又不好打断,只得强忍着静静听下去。高顺讲了小半个时辰,才将来龙去脉讲清楚。

原来,高顺到京师前五日,汪品浩已问斩。那时候,仇九报了父仇,刚刚离开京师,赶赴小巫村,因此二人失之交臂。高顺那时已身无分文,只到留在京师,靠街头卖艺为生。

京师繁胜之地,当地的地痞流 氓各据一方,岂能容得下一个外来者在自己的地盘上捞金,因此就来轰赶高顺,双方一言不合就动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