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和土元尊者一路往山上而去,所经关卡,驻守僧侣皆以佛礼相迎,来到宝殿之外,悲痛方丈领着一众小僧特来相迎。

“你便是宗正?”方丈见到宗正的第一面便觉得分外眼熟,他想起了当年的宗韦,如今宗正渐渐长大成人,其模样越发与当年的宗韦相似,一时引起方丈内心之无限感慨。

“是的,方丈,想必是悲哀大师已经告诉你们真相了!”宗正听到方丈直呼其原名,便自然猜到是悲哀这个老不正经说出去了,不过,仔细想想,即使悲哀不说,自己的身份也很快藏不住,也不利于今后大计的进行,故而嫣然一笑以应答。

“阁下风采神韵比之汝父却又更为俊逸,神竹生仙叶,天地灵气载,阿弥陀佛!”方丈难掩心中欣喜,想到当年有负宗韦,而其子安然成人,亦可了却半分愧疚,自得几分安慰。

“方丈见过我父?”宗正反问道。

“见过,那也是近二十年前之事了,往事渐趋模糊,只余他的翩然风度,旷世才华,尚且能追思一二。”方丈语气缓和,聊起往事,虽有感触,却能不显于声色。

“哦,宗少侠,我们前去大厅稍坐,我已经通知了几位师兄弟,悲哀师弟得知你前来拜会,格外欣喜,还有我那苦极师叔,悲戚悲淸师弟也是激动地要当面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还有悲愤师弟,。。。”方丈说到此处,不禁顿住。

宗正自然明白缘由,昔日,各大派不分缘由便极力追杀自己,少林的代表便是悲愤大师,不过,如今的宗正倒并不记恨悲愤,反倒感激有了当时的误会,一份误伤的愧疚加上一份救命的恩情足以赢得中原各大派的信任。

在方丈的引领下,一行人来到议事大厅,苦极与悲字辈的几位高僧也基本在场,见到宗正,最先冲上来的便是悲哀大师,他上来打了一声招呼便将宗正拉到了一侧,轻声说道:“好家伙,我就知道你命大,对了怎不见你身边那个小姑娘?”

宗正只淡然回道:“此事说来话长。” 话至此处不禁有些怅然,继而,望着悲哀大师这位挚友,不免感叹“”还能见到大师你真好!”

悲哀低着头,似有所愧地提醒宗正:“那个,你那个秘密,我以为你那个了,所以就忍不住说出来了!”他的脸胀得通红,嘟着嘴,活像犯了错的孩子,嘴里还冒着酒气。

“我知道,等会再和你算账。”宗正假装特别生气的样子,心里却为悲哀大师这个老可爱偷着笑,他撇下悲哀往人堆里而去。

正面迎来的便是苦极高僧,当日聚贤阁一战甚是匆忙,宗正又身受重伤,加之困在聚贤阁的高手如此之多,他不能一一铭记他们的模样,不过,苦极大师的白眉长须倒是瞬间让宗正有所印象。

“宗少侠,聚贤阁一战,阁下舍命相救,方有我师叔侄活路,方拯救了那些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不至中原蒙受大难。贫僧代表鄙派上下深表谢意,大恩大德感激不尽。”说罢!这位老僧竟也向宗正行了一个鞠躬之礼。其后的悲戚和悲清和几位师兄弟亦随着行礼感激。

宗正自然不敢经受,赶紧扶住,“前辈客气了!无须如此,折煞小辈了。”

见苦极起身,众位高僧方才起身,继而,悲愤上得前来,一向铁面般的他脸上明显挂满了愧意,想来也是,若无宗正的出现转移了各大派内斗的视线,恐怕如今的武林各派早已经一盘散沙,任由蒙古各个击破了,明明是中原武林的大恩人,而他却把他当做了十恶不赦之人,当日痛下杀手,半分情面不留,昔日重创宗正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宗少侠,昔日,贫僧浊眼不识好人,对你痛下杀手,险些酿成大祸,自知真相以来,每每想起,愧疚万分,今日恰逢亲至,贫僧必须亲自道歉,不求原谅,但求心中些许心安!”说着便行了个沉重的道歉之礼。

宗正赶忙止住,“大师无需如此,若无当日一劫,我也不会因缘际会进入盘古峰,也不会有后来的进境和提升,于我而言,因祸得福,所以,于心底,我早就忘记了那事,再说,整件事也是奸人挑拨,罪魁祸首不是你,所谓不知者无罪,大师今后不必再因此事挂怀!”

宗正寥寥数语,却是句句羞煞旁人,侠义胸怀,佩服不已,如此仁德,实乃中原之福。

听了宗正的这些话,悲愤大师心中搁着的石头终于渐渐放下,慢慢地退到了一边。

老友的寒暄,救命的感激,愧疚的道歉,待这些一一过后,方丈便让诸位落座品茶,他问及宗正前来少林有何其他要事。

“不瞒方丈,此次前来少林,确实有要事相商,只是,此事极为紧要,我只能和方丈您一人细说。”自和美人谷打交道后,宗正便知道凡事都要更为谨慎,需多留一个心眼,既然美人谷在大宋经营多年,在武林各派中自然少不了眼线,他害怕少林也藏有美人谷的奸细,所以,如此机密大事,他只能选择单独与方丈诉说。

方丈便命众人撤去,在外守候,土元尊者亦随着出外守候,事先宗正便对土元尊者有所交待,在自己与方丈秘密交谈之际,防止所有人前来打扰。

方丈则独自一人与宗正详谈,二人谈了一个多时辰方才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