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责怪三元叔的意思。”李小婵笑道,言不由衷。

见李小婵似乎真的没有起疑,文三元这才放下心来,心底暗喜,心想幸好在王家小厮们追来的第一时间,他们都选择了四散逃开,不然现在他们就该跟李名远一样,一脸精彩地躺着了。

正在说话间,李小婵支去寻医的人带着老大夫回来了,文三元连忙起身告辞。

李小婵达到了目的,也不强留,敷衍了几句,就送人出门了。

可即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又怎么样?事情是李名远先挑起来的,王家又是西川府的巨富,她家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户,难道还能去闹去王家要汤药费不成?

李名远这一卧床就是将近两个月。

此时八月过半,玉米红缨渐干,珠粒日渐饱满,只待再一阵金风吹过,就可以收割脱粒了。

李名远半年内遭了两次毒打,一次比一次严重,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自然是管不了地里的事儿,不得已,又全权交给了李小婵。

更何况,就算是身体完全恢复了,李名远也没有心情打理地里的事儿了,因为他的“十六两银子”已经在得罪了王梅香大小姐之后,被王家的小厮们洗劫一空了。他的那些同窗好友,见他又成了穷光蛋,还成了病秧子,更得罪了西川巨富王家,便个个都疏远了他,恨不得自己从来不认识这么个人。

李名远赔了银子又折友,心底十分抑郁,每日里除了在屋里蒙头睡觉,就是一个人坐着发呆,或是打骂文娴来出气。

李小婵忙得脚不沾地,哪里还有功夫管李名远的这些小心思。

一阵秋风吹过,玉米的香甜弥漫开来。

李小婵找来熟识的短工,说好说歹,人家才答应用收获的玉米抵偿工钱。谁让李名远丢光了银子,又花了许多汤药费,现在只怕李小婵的小金库也还不起外债了,更遑论工钱。

抢收完玉米的那个晚上,李小婵看着堆得满院子的硕大的玉米棒子,终于舒了一口气,只要这些玉米卖出去,就能够偿还李名远的汤药费了,而且看起来应该还有不少结余。

可惜,这些只是李小婵美好畅想罢了。

当李小婵跑了好几家粮店,见大家不是拒收她家的优质玉米,就是故意将价钱压得低得不能接受时,就意识到,出了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