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颜色都得了,只是,这棉布和丝绸不一样,许的颜色染上以后,洗一洗,褪色很快”

一位面容憨厚的老者将已经染出的布料展示给六娘看,各种按照六娘要求的颜色一块一块的交给六娘“不过,就目前咱们瞧见别家的棉布来看,咱们的已是好过他们的许多,要做到姑娘所说的不褪色,却是依旧很困难。”

六娘闻言掉过头去望着刘权,刘权见状连忙笑道“这位张师傅还是董家介绍的,一身的手艺那是绝对没话说!”

六娘闻言唔了一声,董家,上次六娘登门赔礼,董方的性子大咧咧的,竟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听见刘权的话,六娘便知道自己又欠了董家的一份人情,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偿还,这让一向不喜欠人的她心里微微有些不适。

刘权见六娘不语,还以为六娘对如今的成效不意,要知道这么接近两个月时间,这位张师傅并着另外两位师傅和他们的徒弟就一直在琢磨织染技术,如今这个作坊里的几位师傅不敢说织染技术天下第一,可在染棉布方面的认知怕是其他的师傅拍马也不及,只觉得六娘是有些想当然了“六姑娘,您有所不知,随便什么料子染出来也不能不褪色啊!依我瞧,咱们如今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别人的棉布都是一水一个色,咱们最少也要洗两三次才会跟别人洗一次的颜色差不多!”

他是着急了,这作坊开张两个月,什么布料也没染出来,就只供着三位师傅和他们的徒弟吃喝,还要供应染料,没事儿还得给发福利,要知道这些织染技术即便研究出来了,也是这些匠人的技术,他们是占不到半点儿好处的!

看着白huāhuā的银子流出去却是半点儿好处也没有,这怎么行?

六娘还真没想到别人跟自己作坊有如此大的差距,想想棉huā被利用起来也不过短短的两年多,相关的织染技术能发达到哪儿去?棉布供不应求的情况下旁人哪儿会huā银子去做实验?你不买,自然旁人会买,褪色,大家都褪色啊!自己这个作坊huā费了三个月,银子也huā了上百两,就是为了给几位师傅做实验,这几位又是经验极为丰富的老师傅若是不能出成果,那才奇怪了!

虽然三次对于她来说还是不太满意,不过,大户人家见客的衣裳,一个季节有许多套,几乎都不会重样,一件衣服能穿上三次已是不错了,也就是说如今的技术已经很不错了。

就算不满意,如今她也没多的时间再等下去,走之前得瞧一瞧成果若是不行,再想旁的法子,左右她卖的是huā色,旁的就算次了些,也可以慢慢提高。

六娘没想过现代的棉布到底是怎么染才会不褪色的,她没学过相关专业,即便学过了,想必也是有不少化学原料在里面,她没本事去提取,自然只有交给别人去做。

想了想才道“既是如此,那就先将这些huā样一样染一匹,染完以后,就将那些huā样都毁了吧。”说着,示意小喜将手中的匣子交给刘刘权结果匣子也不避忌,左右这作坊如今就只有七八个人来往而这huā样迟早是要交给眼前这位老者的,打开匣子便瞧了起来。

这事儿由赵妈妈和六娘负责,刘权对两人还是有些信心的,毕竟赵妈妈出入高门大户这么多年,品味那是没的挑,只看了几张,便不由得多瞧了六娘几眼。

这些huā样都是他见所未见的,他在三房的布料铺子里也呆了有日子了,对什么样的东西能卖个好价钱也是胸有成竹,六娘所给的huā样风格新奇,细看又有吉祥的寓意,刘权见状不由得加快的翻动速度,越看越是惊奇,他是知道赵妈妈的,决计拿不出这样的奇思妙-想来,也不知六娘是如何想出这些huā样来的!

只需草草的扫过一遍,他便笃定,这些东西必能赚钱!

他哪里知道六娘为了这些东西已经绞尽脑汁,想将前世生平所见皆描绘下来,落笔之时却发现前尘往事已如云烟,十来年的生活让她的记忆模糊不已,剩下的只是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倒也暗合了六娘不想露行藏的想法。

她其实想多了,韩过是办大事儿的人,对huāhuā衣裳实在没什么兴趣,何况,当今女眷和男人走不到一块儿去,便是六娘弄出来了,韩过在娶到老婆之前,想看见这些的机会也不多,而等韩过娶到老婆,估计六娘肚子里的那点儿存货也该耗费殆尽了,毕竟,再多的好西也不能让她没节制的往外拿啊!

好在这只是她第一步的敲门砖而已,只要敲开了门再赚上一笔就行,若是赵妈妈和刘权的能耐足够的话自然会寻思着别的生财之道,比如说丝绸,比如说东西虽然在东京城只能卖上独一份儿,却也不是不可以卖给做海上生意的人!

何况,她自己脑子里的东西不多,不代表别人寻思不到,只要有了名头,接下来就好办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去寻蜡染扎染的技术,或者干脆转做布商,总能找到赚钱的法子的!

只要脑子够活络,就能维持着这条线,能够确保与高门大户之间的消息灵通就行。

而有了这第一笔钱,她下一步要做的是开个印书局!

不光是高门大户,读书人那边儿她也要做到消息灵通!

“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