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喝了些水,又吃了颗解暑的丸子,韩过在一边儿替她打扇子,一边儿焦急的问道“还疼么?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的?”六娘抿着嘴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已经好多了,让白管事不用去请大夫了。方才就是被太阳给晃huā了眼,这会儿已经没事了。

韩过闻言松了一口气,瞧见六娘原本潮红的脸色恢复了正常,眉头松开,嘴角还带着些笑容,并不像是在刻意忍耐的样子,这才道“你就该好好的在屋子里歇着,1小喜不在,你就开始乱跑了。”

“还不是二爷救了那宛儿,咱们姑娘听说了是二爷的吩咐,这才特地出来瞧瞧的!”1小满在一边气鼓鼓的道,在她看来,六娘虽然在院子里发了些脾气不假,可整个人好好的,这些日子都没再犯过头疼了,让小喜出门那也是有事儿,若不是韩过救了那个什么宛儿回来,六娘根本不会跑出来,更不会犯头疼。

那个宛儿瞧着是个不着调的,明明就是求人收留,倒成了她要报恩了!就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儿,谁乐意买那样的丫头!反正旁人不论,六娘若是要让她去庄子上呆着,她也是乐意的,庄子上还比宅子里自在呢!

韩过救了这么个人回来,更是不着调!

这事儿第一要怪的就是韩过,第二个责任人自然是那个不着调的宛儿!

韩过闻言抱歉的看了六娘一眼,他倒没想到六娘竟然对他的事如此的上心,上次六娘从房里跑掉以后接连许多天没见,再见六娘就是在病床上,接下来的日子他忙的脚不沾地,也没时间跟六娘好好的沟通却是不想,六娘竟然如此重视他,重视到亲自跑出来看的地步“休要说这丫头是自己跑来的,即便真是我替你买的丫头,你只管叫进去问话就是了,何必跑来跑去的?”六娘闻言只是笑笑,小喜在一边儿听见了,凉凉的道“若不是亲自来瞧瞧真要把这一颗心都贴给了二爷的丫头弄进了院子里,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呢!”妹妹的丫头跟哥哥勾搭上了,这脸还要不要了?

韩过闻言脸色一僵,他对那个女人根本没意思好吧?眉毛一立,喝道“我的家事还不敢劳烦你来操心”…

六娘使了苦肉计才将这事儿压下来,哪里能让两人再次斗起来,

继续闹下去,以韩过的性子,就算讨厌那个宛儿到死,怕也会将她留下来这才是得不偿失了。

这事儿倒是不怪小喜按照常理说1小喜如今和韩过的关系也算是过得去了,两人都瞧在她的面儿上,相处的还算融洽,而小喜说破了那个女人的居心不良韩过就该表现出决断才对,哪里有为了一个漠不相干的外人而和有些干系的人翻脸的道理所谓帮理不帮亲是也。

小喜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偏生韩过是个怪胎,若对方是个男人,就算小喜蛮横的把对方打了个半身不遂,韩过也会护着她,偏偏对方是个女人,看起来娇滴滴,长得也不错的可怜女人至少,韩过是这么认为的,韩过的大男子主义情怀就发作了,想要护着看起来比较柔弱的那一个。

小喜在瞪眼鼓腮帮子,六娘望着小喜道“方才你们都紧着我,倒是忘了宛儿了,小喜,还要劳烦你替去瞧瞧宛儿,让白嫂子带她去休息,你客气些,来者是客,她也是个可怜人呢。”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有些异议,让小喜去,1小喜不乐意,韩过不放1心。

六娘却是更不放心让韩过去,也不想让他和小喜共处一室没两句话就吵起来,见韩过想说话,伸手拉着韩过的衣摆低声道“二哥,1小喜只是刀子嘴罢了,心肠软着呢,她来这儿是帮我的忙,若是你们处不好,我会觉得心里难受的。何况,若是宛儿要在院子里住下来往后见面的时候多了去,总要叫她们有机会好好相处才是。”被六娘拉着,韩过是有些头疼那个女人的,想了想,这院子就不大,若是外面有什么事,他完全可以听见,倒是不怕小喜真将人欺负的过了头,何况,六娘难得的对他露出这样娇憨的表情,这会儿自然是妹妹更加重要。

伸手揉了揉六娘的头顶,笑着道“我瞧你才是心软的那一个,纵的这丫头都快爬到你头上奔了。”

小喜见两人议定了,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六娘的决定她是不会反对的,知道六娘不希望她和韩过吵架,只冷哼了一声扭身走出去。

刚走出门,就瞧见宛儿站在门上朝着屋子里望,这没分寸的样子只惹得小喜勃然大怒,一开始,她是觉得韩过怎么也不会胳膊肘往外拐的,倒是没使什么心计,脾气一上来,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了。

方才吃了这么一个亏,她这么些年在侯府里学的东西不少,哪里就怵这么个女人了,心头越脑,脸上的笑容越浓,轻轻施了一礼道,

“宛儿姑娘,方才小喜失礼了,咱们六娘已是吩咐了,说您来着是客,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您还请跟我来,我领你去寻白嫂子啊。”六娘不是说了么,宛儿是客!那她就要好好的尽主人的本份!

“我”宛儿看了小喜一眼,不明白小喜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