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得太快,忘记了还有两个码头要拜的结果就是,只隔了天,宁羽直接到了赵家,惹得赵家上下因为这个小主子的到来鸡飞狗跳了一场。

十七岁的少年郎已是长成了,下巴上已经能看见青色的胡渣子,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沉稳又可靠,比起三年前那个中二少年来说,此刻的宁羽又向参天大树迈进了一步。

这让六娘生出一股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慨,不过也就是感慨了一下而已,继续磨着海棠帮她做衣服鞋子。

自打有了那么些田地,又因为刺绣阄的眼睛有些近视以后,六娘就很少做了,手艺只能算平平,如今要用到了,才发现自己没用,不过短短三天,就把手上扎了好几十个针眼,让海棠看不下去了,抢了她的活儿,让她别浪费了上好的料子。

六娘知道,自己这是急的,拿着衣服鞋子,就忍不住去想穿这些的那个人,一走神,就悲剧了。

一阵疼痛从指尖传来,六娘第一反应就是看海棠,发现海棠正在认真的绣花之后,偷偷的把食指汗含到嘴里,轻轻一允,正要拿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海棠皱眉望着六娘,“问你给谁做的衣服你不说,整日里浑浑噩噩的,不是发呆就是叹气,你不会是……”

六娘早熟,要不是那张漏风嘴,怎么看也像是个十二三岁的大姑娘了,思春,也不是不可能。

六娘尴尬的将手指抽出来,嘿嘿笑了两声,“没事。就是太久没做手生…做错了又怕被你训,一着急,就更错的厉害了………………”

六娘这番鬼话已经说了不下十次了,海棠才不信呢,将针往布料上一别,手里做到一半的男子里衫往针线篓里一放,“你不说,我就不做了。我打小到大也就只给我爹和弟弟做过这些东西…让旁的男人拿到了这针线,我还见不见人了?”

六娘一听这话就急了,这才做完夏天和秋天的衣裳呢,春季的可以凑合穿秋季的,可冬天才是重头戏好吧!

“你就当我是那啥啥了吧……”六娘打躬作揖的赔笑道,“姐姐放心,这些东西一准儿落不到别人手上,我可是姐姐的妹子…你不帮忙,我就只有花银子出去买了,外面那些东西哪儿比得上姐姐的好手艺!何况,姐姐没脸,我也没法见人不是?”

海棠见六娘这模样忍不住嗤道,“瞧你这没脸没皮的样子…哪儿像是没法见人的,我瞧着东京城的城墙也未必有你脸皮厚,姑娘家家的,满口胡话!”

六娘嬉笑道,“胡话?没有呀!那啥啥是胡话吗?”顿了顿,见海棠一脸的哭笑不得,又道,“姐姐若是想听胡话,我倒是有两句…就是不知道姐姐听了会不会打我?”

海棠闻言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千万别说!你这丫头满肚子的坏水儿,我才懒得自讨没趣儿呢。”

六娘只想岔开话题,自然要说下去的,笑嘻嘻的道…“我在想不知道哪家的好儿郎能娶到我家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姐姐。”

“你还越说越起劲儿了不是?”海棠闻言起身跺脚就要来抓六娘,笑骂道,“还美貌与智慧并存呢!下一句是不是有其姐必有其妹?没羞没臊的小丫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六娘低呼一声便跳开了去,便在屋子里跟海棠你追我躲了起来,海棠的腿脚是受过伤的,每到雨天,比天气预报准多了,只追了片刻便不行了,捂着胸口直喘气,拿眼刀扫六娘。

婚事是海棠的心病,虽说六娘带回来的消息是老太太已经知晓了,可迟迟没有下文,这事儿还真不能提,毕竟她腿脚受了伤,嗓子也受了伤,又是上了年纪的老姑娘,若是时间足够,细细挑选,未必不能找到合适的,可这边的事儿只要一有下文,下面的弟弟妹妹们怕就等不及了。

以往海棠不提这个,六娘也从来不提,如今骤然被六娘提起来,海棠就有些带上脸了。

六娘是知道这事儿为难的,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低声道,“好姐姐,生我的气了?”

海棠眼光一扫,突然伸手一把揪住六娘,另一只手便直奔咯吱窝,六娘尖叫一声,挣扎了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反击,两个人便在炕上滚了起来,闹了半晌六娘告饶这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