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个孩子六娘自有打算,却是不打算灭了他,说句圣母儿的话,这孩子本身也没做错什么,到底是四少爷的骨肉血亲呢!

虽然他的存在就是个错误,可要收拾人的法子多的是,六娘既然打算把四少爷当成未来可以依靠的参天大树培养,是绝不会做下这等让他落人话柄的事儿的。

“妈妈想多了。”六娘只是淡淡的道。

钱妈妈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六娘只端起茶壶替赵妈妈倒了一杯,递到她跟前道,“其实妈妈无需担心太多,这宁家有我在一日,三老爷是没空寻你们麻烦的。”

钱妈妈闻言一愣,没想到六娘竟然向她做出了这样的保证,这会儿却是不知是该恨当初不该买下六娘还是该高兴正是买下了六娘给他们夫妻留下了这么一条活路,显然她心中也知道于姨娘迟早有一天会败的。

见钱妈妈神色复杂的接过茶杯,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六娘又道,“正如妈妈所说,咱们从始至终都没什么深仇大恨,张妈妈害过我一次,我也没让她骨肉分离,便是知道咱们不过是各为其主。到了这一步,跟张妈妈说过的话,我也要跟妈妈再说一次,虽然咱们如今依旧站不到一块儿去,却也不是不能一笑泯恩仇,我不想与妈妈为敌,可妈妈日后若是要与我为敌,我韩六娘也是不怕的。”

钱妈妈闻言苦笑道,“到了这地步,姑娘又何必再说这些,姑娘手段通天,能饶我一家上下的性命我们又岂敢再有奢求?”

六娘闻言不置可否,嘴上服了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没人能知道,钱妈妈在这种时候还不忘给于姨娘安钉子可以说是快意恩仇,也可以说是睚眦必报,她能做的也就是警告一下,左右这辈子她应该也不会到岭南去,而钱管事夫妻离开岭南的机会也不大。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六娘只听得车夫在外面道“六儿姑娘,是大少爷来了。”

六娘闻声连忙撩开帘子探出头去,果然,远远的便瞧见一行人骑在马背上向此行来,领头的是个华服青年,二十余岁的样子,面目俊秀,一手还包扎着吊在胸前只是一手执缰绳,跨在马背上却是骑的稳稳当当,路上的百姓闻声纷纷让道。

她坐的车虽没有侯府的标志,可旁边还站着这么多人管事,驾车的车夫也是认得大少爷的,不由得暗自后悔出了这么大的事,宁家怎么可能完全不管?有些话也不是非得在这儿说不可,早知道就先行回府了这会儿避开了倒是不太好,六娘想了想,跳下了车来,冲着来人迎了上去。

“六儿姑娘原来也在?”

宁谨一手勒住缰绳,旁边立即有管事翻身下马,跑过来将他扶了下来,显然他对六娘竟然在这儿有些吃惊。

却不想更吃惊的是六娘,她好好的在三房院子里呆着呢,从来没跟这位大少爷见过面,他竟然能一口叫出自己还平白的加了姑娘两个字,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怪异。

只能笑着向宁谨行礼道,“大少爷万福,奴婢是跟着刘姨娘出来宁谨能认识六娘倒也不奇怪,府里的丫头即便叫不出名字,大多也能混个面熟,像六娘这样面生的并不多,又是被一群三房的管事簇拥着,再看她的模样倒也跟下人口中所说的十来岁的样子差不离,便能猜出她的身份了。

宁谨也就是在宁羽口中听得过几次这个名字,又听说很得三太太的器重,才会下来打个招呼顺便问问前面的情形,很快就被前方那些金甲士兵给吸引去了注意力,“这是?”宁谨指着前方的士兵问道,此刻,那些士.兵正揪了一个方才乘乱抢劫的家伙,引得附近有些骚乱,很快就被平复下来了。

“这是京城守军的赵统领赵大人在抓窝藏细作的人,听说是方才乘乱混进了人群,”六娘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刘姨娘被困在前面的人群之中,六少爷和钱管事方才过去了,听说那位赵大人与六少爷有些交情,大少爷不必担心。”

宁谨闻言皱眉看了一眼前方,倒是没多余的问六娘怎么就变成了抓细作了?封锁道路的官兵有百来号人,以这些百姓对官兵的敬畏,有这么些人就足够震慑了,不过,宁羽既然在前面,他也不敢完全放下心来,冲着六娘点点头道,“你先回府报信,我去瞧瞧!”

目送宁谨领着几十号管事过去,很快就被一个年轻的男子给拦了下来,那男子与刘姨娘倒是有几分挂像,宁谨便让那男子引着几个管事往旁边的一条小巷子走去,六娘松了一口气,既然有大房人过来了,这宁家大少爷瞧着办事看着还挺沉稳,否则大太太也不能让他过来。

走到马车旁,跳上马车,冲着那车夫吩咐道,“回府。